“忱慕?可以放开了。”覃明提醒。
凤琰却抱住覃明,低头封住他的唇。
“唔?”覃明一头雾水。
干嘛?干嘛?又吻他干嘛?
半晌,他全身虚软,凤琰方放开他。
“你——什么毛病?”覃明扯他的头发。
凤琰的拇指,轻轻抹过覃明微肿的红唇,眼神温柔。“你道这是人工呼吸?”
覃明张嘴,咬住他放肆的手指。
去他喵的人口呼吸!
这是他编出来哄别人的,信不信,是他们的事,然而,他们二人之间,可清清楚楚地知道,如此深入的吻,可不是什么人工呼吸。
“你……你难不成喜欢我?”覃明尴尬地哈哈一笑。
“喜欢?”凤琰低语。
覃明偏过头,眼睛乱瞟,不敢看凤琰的脸。
其实他隐隐之中有所感觉,以前两人年纪小,亲密一些无妨,他更不会往某些方面想,但是近日,他越发感到凤琰对他的态度,异常奇怪,偏偏他脑子一直没有转过弯,因此从未胡思乱想,不过之前和刚才的吻,终于令他茅塞顿开。
他们……好像做了很多亲密的举动,只差临门一脚了!
覃明的脑子都快炸了,无数的草泥马在欢快地狂奔,不但狂奔,还放肆地嘲笑。
他以前之所以如此迟钝,没有深入去想,只因身体年龄限制了他的想象,完全忘了从成人的角度去思索。抛去外表,他们两人的灵魂,可都不是小孩子啊!
想通这一点,覃明无语问苍天,心里头有个小人,不停地撞墙。
他真是有够迟钝加白痴的!
他自认是直男,但学长和他男朋友这一对明晃晃的同姓恋|人摆在他的面前,怎么就如此后知后觉?
不点破,蒙在骨里,稀里糊涂地当不知道,这一点破,就让人羞于启齿,忸怩不安了。
在感情上,覃明是个菜鸟。
不但是菜鸟,还是只鸵鸟。
“那个……我开玩笑,哈哈哈。”覃明挥手。“不提这个,我们快去门里吧。”
凤琰握住他挥动的手,强迫他抬头与自己对视。
“记住,此世间,唯我与你相伴。”凤琰道。
覃明被他眼里的疯狂吓得哆嗦。
“知……知道了……”他呐呐地应道。
此时的凤琰,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可怕的噬人气息,覃明全身的毛孔都竖起来了,心惊胆颤。
凤琰渐渐柔和了眼神,低头吻住覃明的唇,覃明乖乖地回应,不敢造次。
许久,凤琰放开他,恢复往日的淡然。
“去吧。”
覃明按住狂跳的心,后退一步,在凤琰温和地注视下,撒腿便跑进了朱红色的门内,仿佛后面有毒蛇猛兽。
凤琰望着覃明逃跑般地冲进门内,手指在自己的唇角抹了一下水渍,露出邪气的笑容。
覃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门,狂奔在通道里,心脏快要跳出喉咙了。狂奔了数分钟后,他猛地停下,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卧糟!卧糟!卧糟!
许久不说的糙话,不断地在脑子里回荡。
刚才那个气势磅礴的凤琰,太可怕了。
如果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凤琰的心思,那智商真是被狗吃了。
什么护你一生一世?什么神魂相系,天崩地裂,亦无法分开彼此?什么此世间,唯我与你相伴!
如此刻骨铭心的告白,只差明明白白地说:“我爱你”了!
覃明焦躁地抓头发,不断地骂自己白痴。
他由于灵体是通玉凤髓之体,所以潜意识地拒绝和他人谈情说爱。他坚信只要守住本心,便不会成为他人的鼎炉。他不断地告诫自己,在修真界要杜绝任何情感问题,清心寡欲,便可平安无事。
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如果是别人对他承诺,要和他相守相伴一生,他二话不说,冷然拒绝,甚至会怀疑对方居心不良。然而,当对象换成凤琰,他整个人都风中凌乱了。
凤琰——
凤琰之于他,是一个强大的存在,是无法超越的高山,是引导他进入修真界的领路人,亦师亦友,亦亲人亦知己,是让他坦诚相待,诚心诚意的人。
他对凤琰可谓是不言而信,不比而周。
在他心中如此特殊的人,居然如此强势地对他表白,覃明猛然有种天崩地裂的震憾。
有道是,山有木兮支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古人和现代人不同,他们素来含蓄,矜持。如此拐弯抹角的表达情感,让覃明这样性格直白的现代人,懵头懵脑,不得其意。
如今倒好,凤琰终于付诸行动,挑明心意,覃明后知后觉,恍然大悟,却为时已晚。
他好比无知的小虫子,受到诱惑,掉入凤琰编织的蜘蛛网里,无法挣脱。
覃明脸红耳热,心如鼓擂。
他……该如何拒绝凤琰?
拒绝后,疏远他,离开他,再无交集,成为陌生人,最后冷漠视之。
如何办得到?
一思及此,覃明心痛得无法呼吸。早已习惯的人,朝夕相处,蚀骨入髓,若抽丝般地强行剥离,竟令他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覃明按住胸口,呼吸急促,为了压抑下那种痛苦的感觉,他努力调整心态,做了几个深呼吸,扶着墙,慢慢地起身。
舔了舔有点刺痛的唇,他长长地吁了口气,视线落在通道的墙壁上。
把繁杂的情感赶去脑后,先把眼前的事情办好。
传承,即力量。
他必须把传承弄到手,至于其它事情,等出去再说。
他得好好的与凤琰谈谈。这可恶的家伙,一直对他温水煮青蛙,别有用心呢。
覃明观察通道墙壁上的浮雕,那上面有许多人物,看模样是修真者,一副副画连起来,好像是一个故事,覃明边走边看,越看越糊涂。
一直走了一百余米,还没有走到尽头,也没有遇到危险,他便不再警戒,饶有兴趣地观赏浮雕,猜测其中的故事。
这是一个人漫长的修真之路,从凡人到修士,有很多不同凡响的遇际,与人斗,与妖斗,与魔斗,一步步地走上力量的巅峰。
又走了一百余米,前方有光,覃明加快脚步,疾步向前。他在通道里停留太久,浪费了太多时间。
通道的尽头马上要到了,光太亮,他用手挡了挡,脚往前一跨,突然失重。
覃明下意识地往旁边抓去,然而抓了个空,他惊恐地转头。
“忱慕——”
下一秒,他跌落深渊,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吵杂的声音吵醒了。身边有许多人,那些人议论纷纷,不停地吼叫。
“琼仙大宗的老祖入魔了!”
“什么?什么?琼仙大宗?是天下第一修真宗门琼仙大宗吗?”
“不错,正是那个琼仙大宗!”
“道兄,你可莫要乱说,琼仙大宗乃正经八百的修真大门派,岂会出魔修?”
“你们说的老祖,是哪位老祖?”
“琼仙大宗的老祖,自然是修真界最至高无上的大能。”
“你是说……凤东离?”
“嘘——”
“有何可忌讳的?入魔者,人人得而诛之。”
“哎,这位道友,你可知,你口中的入魔者,乃是修真界唯一的渡劫大能。”
“渡劫大能!”
“不错,渡劫。修真界万年来,唯一一位达到渡劫期的大能。不知何原因,吾界极少有修士达到渡劫期,便是达到了,也会在九天雷劫中陨落,无一人成为大乘修士。凤东离只用了两千年,便进入了渡劫后期,其修炼速度,简直让人望尘莫及。”
“如此大能,你们如何肯定他入魔了?”
“如何肯定?呵——”
“莫笑了,快与我等说说。”
“你们可知,魔修攻上了琼仙宗,屠了上百元婴以下的修士,不只琼仙大宗,其他一些大宗门,也有魔修的踪影。凤东离不是渡劫期的大能么?为何在魔修攻入琼仙大宗时,无影无踪?那些魔修,如入无人之境,若不是有内应,如何顺利攻入?”
“这位道友,难不成你亲眼所见,否则为何如此清楚?”
“虽不曾亲眼所见,却相差几乎。”
“……”
覃明睁开眼睛,发现四周站满了修士,他则躺在地上,这些修士好像看不见他,对他视而不见。他疑惑地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却发现自己的手是半透明的。
咦?
什么情况?
他的身体呢?
为何成了魂体?
他惊讶地四处张望,发现此处乃是一个城镇,聚集了很多修士,他们议论纷纷,正在讨论着关于某位渡劫大能入魔的大事。
覃明仔细一听,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名字。
凤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