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大夫你来闻闻,这切片怎么有一股子霉味儿?”
刘大夫接过切片也闻了下,果然有股淡淡的霉味儿,虽然跟别的药一起煮的久了,还有药味掩盖,霉味儿淡了许多,但恐怕这药材当时有点发霉,说不定已经用硫磺熏制了一番重新放到药店去售卖了。
真是黑了心肝的!
这下子就连刘大夫也气的不行,誓要找出害群之马:“怎的有如此狠毒之人,为了赚钱竟不顾病人死活,他就不怕半夜做噩梦吗?”老妇人没想到果真不是医馆的问题,而是药材的问题。不但是她目瞪口呆,就连跟着来的众亲友也不能相信,还是其中一名中年汉子神智犹在,替她拍板做主:“二嫂子,不如叫了侄媳妇过来问问,当日她
是在哪家抓的药?冤有头债有主,咱侄儿可不能白死了!”
“一切就全听你的。”那中年汉子使人去请亡者之妻,一众人等全站在大太阳下面等着,足足过了半盏茶功夫,有个大着肚子的少妇跟着过来,但见她双目红肿,显然哭过多时,见到婆婆就更是伤心难禁,听说是自己抓来的药
材有问题,才害死了丈夫,差点急晕过去。
叶芷青见她摇摇欲坠,忙上前去扶着她。那少妇虽然不认识她,但见她一个妙龄女子生的又面善,还是将全身的大半重量都靠在了她身上。众人重新抬着亡者,连同刘大夫都要同行前往药铺,叶芷青忽道:“咱们现在过去,如果还跟方才似的开口就站在大门口质问,恐怕什么都问不出来,药店的人说不定连药材都转移了。到时候直接冲进去,
往他们内院库房里冲,先把发霉变质的药材找出来再说。”这帮人今日前来医馆讨公道,除了老妇人,老弱病残一概不要,皆是壮年男子或者年轻的小儿郎们,就备着动武。听得叶芷青这话,便有十来个青壮汉子在前,直往药店而去,后面留几个人抬着亡者,扶
着老妇人过去。叶芷青一路扶着孕妇,身后跟着之前被人吓的话都不敢说的虎妞。之前老妇人气势如虎,叶芷青偏要上前去理论,虎妞被看热闹的人群挤在外围,她年纪又小,挤不进去,只能听得里面大闹,急的嘴上都
快起燎泡了。
等后面闹事的人情绪渐渐平稳了下来,准备往药铺过去,她才有幸挤了过来,此刻紧跟着叶芷青,半步不敢再离开,还小声问她:“姑娘,要不要奴婢来扶着这位嫂子?”
叶芷青个头要比她高很多,虎妞到底年纪尚小:“你瞎凑什么热闹?一会闹起来别乱跑就行,远远站着小心被人踩了。万一要打起来,你别管我自己跑就是了。知道吗?”
虎妞还待说话,被叶芷青一个眼神递过来,吓的连连点头。那少妇快临产了,丈夫却病死了,而且还是意外亡故,简直是当头一棒子,若不是腹中胎儿,恐怕连求生欲望都没有了。她听得这主仆对话,眼泪不住往下流,叶芷青劝她:“小嫂子,你太过伤心于胎儿不
利。不管你丈夫是因何而去,可你为着他的骨血,还是要保重身体,好生将孩子生下来,才能对得住他!”好容易走到那抓药的药铺前面,没想到大门口已经闹将了起来。原来这帮人当真按着叶芷青的主意,到得药铺直接冲到库房里去了,他们身边跟着刘大夫,是识得药材的,将对方库房里的药材往外抬,还
拉了他辨认。
这家药铺的伙计毫无准备之下,竟然拦不住人,库房的大锁都让人给砸的稀巴烂,里面装着的发霉变质的药材,以及假冒伪劣的药材都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刘大夫看一样,骂一声“黑了心肝的好贼子!”在那库房里足足找出来十几样有问题的药材。
虽然这些药材与库房的总量来说,连五分之一都不到,可真凑到一副药里去,却能致人于死地。
叶芷青到的时候,那药铺掌柜的不住作揖,还瞪着刘大夫:“你也是吃药王祖师这碗饭的,怎么能砸同行饭碗呢?”
刘大夫朝这掌柜的狠唾了一口:“我呸!老子治病救人,你们卖毒药材害命,谁跟你们同吃一碗饭了?”他今日受此奇耻大辱,被人打上门来索命,最开始都要懵了,行医大半辈子,若不是叶芷青挺身而出,今日就要名声扫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