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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小久这话,在谢铭诚听来那是什么滋味儿?
炸弹啊!
他脑门儿‘轰’地就炸了!
心脏猛烈地跳动着,激动得几乎从嗓子眼里蹦达出来——
不知是否可以用炸开来形容那种感觉,两个人在事隔这么多年以后,还能有机会在一起,那顷刻之间涌上心头的激流,足够猛烈得能让人有放纵的欲念。又如何能拒绝得了心爱姑娘的热情邀请?
她的一句话,迅速唤醒了他尘封在心里许多年的感官。
一种触电般的感受,让他再不会动弹了。
小久今儿穿了件V领的乳白色连衣裙,从他的角度望去,那天鹅般修长的脖子上幼嫰的肌肤泛着透明般的光洁,漂亮的锁骨弧线匀称而誘惑,那微张的唇说着一句一句动人的话语。在他心里女神一般无人可比的邢小久,从来都比电视上那些花枝招展的女明星,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
此刻,他心潮澎湃,两只圈在她腰间的大手越来越烫……
头脑中枢在失灵!
几乎没有考虑,他手越来越紧,紧紧的拉近了她,贴紧了自己滚烫的身体,另一粗糙的大手用力捧起她的后脑勺,俯下头就青涩而热情地吻她,用一种几乎要将她吞噬的力度。
久旱的家伙,得了点儿滋润,那情绪还了得?
憨直刚毅的谢大队长,化身为兽也不过须臾之间。
那狂放的情潮让刚才还主动缠他的小久姑娘,大脑里很快就处于极度缺氧的状况,双手不知道怎么摆放了,羞红了脸颊,止住了泪水,凭着本能的用手死揪住他的手臂。
死死揪住。
紧张,心口狂跳着——
身体软得完全没有了着力点,她无力地挂靠在他的身上,终于任由他摆放在了那张‘咯吱’作响的单人C上。
事实上,窒息的又何止她一人?!
初次的亲吻,谢大队长大吻得忘我,他几乎完完全全的沉溺其中,脑子功能有些失调,乱七八糟地只有她那一句动情的话一直在回放——谢铭诚,你要了我吧。
真要了她吗?
“不行——!”
脑子里突地一阵激灵,老大的话也在他的脑子里炸响了。
他此去南疆九死一生,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做这样的事儿?
等他幡然从迷乱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情切之下不知道啥时候已经把她给紧紧的压在了身上,而她小羊羔似的瞪着一双哭红眼睛正温柔地望着他。
她的眼睛里,满满的全是情义和鼓励!
那样的眼神儿,刺激得他真想……
可是,她是他的仙女,他怎能那样混蛋?
最终他还是用尽了积蓄的力量抗拒掉了自己内心那股强烈的兽性,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钳紧她的胳膊拉离自己,喘着粗气直起身来。
“小久,我,我不能那么对你……”
半眯着还泛着动情和湿度的眼睛,小久望着他赤红的双眸。
为什么?!
任何一个姑娘在紧要关头被喊停,可能都会有她目前这种不太自信的感觉,望了望自己的身上,她拍拍自己的脸,她甩了甩有些昏眩的脑袋,难堪地低声问,“谢铭诚,你,你不要我?”
唉!谢大队长这头倔驴,咱该说他真是个正人君子呢,还是该说他傻?
漂亮的姑娘送上来了,这时候他竟然不要了。
哪怕他此刻无比的鄙视自己,但还是认真替她拉了拉衣服,严肃地说,“小久,不是不要。是我明天就要走了,我不能耽误了你。”
每次执行这种特别危险的任务,上头给的死亡名额都会有,谁也保不准战役结束后的死亡名单里,会不会有他谢铭诚的名字。
子弹这玩意儿,可是从来都不长眼睛的。
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要了她?
“那要我吧,谢铭诚……”紧揪着他的胳膊,缓过气儿来的小久姑娘,呼吸稍顺畅了几分,酒精让她的脑袋很恍惚,几乎已经忘记了身外的那些烦事。更何况,她也不知道谢铭诚执行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任务。
不作她想,她只听见前半句,他说他不是不要……
于是,她又仰起脑袋去吻他。
两个相爱的人之间,对于这种事,先是拉拉小手,搂搂腰,接着就得吻下嘴,最后必须得滚滚C单,这事儿都是一步一步循序渐进的。有了一,就会有二,而且不达最后的目的谁都不会满足那种停步不进的关系。
正如此时的邢小久。
酒精作用下,她好不容易才迈出的这一步,哪里会给他机会跑掉?
在这一点儿上,她的爱是霸道的。
“小久,我现在不能,不能。你清醒点了,你喝多了,你先好好睡一觉,成不?”
抓紧了她胡乱挥动的小手,谢大队长梗着脖子,心里那个憋屈啊!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儿,抱着自己喜欢了多年的姑娘,却什么也不能做,是何等的悲哀?
他敢用脑袋保证,他心里那分念想比她强烈了无数倍——
可是,正因为他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他才必须为她的将来先做考虑。万一,万一他这次要真他妈不幸死在了南疆,她该怎么办?她对他那么好,他怎么能在这种时候逞一时情浴要了她?
“为什么不能?谢铭诚,为什么不要我……呜……”
心思本就脆弱的邢小久,被他的话激得顿时又陷入了那种即将离别的悲伤的气氛里,或者说沉溺于他阳刚气息十足的氛围里,猛地抱紧他,浑然不觉自己现在这样子到底有多要命,更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对他来说是什么样的煎熬。
微眯着泛泪的双眼,在宿舍微暗的光线里,她狂乱而又倔强地解开了他衬衣的两颗扣子,猛不丁看见的一幕给电了一下,然后视线定住了。犹如一万伏特的高压电,电得她手足无措,电得她全身发麻,心脏如同小鹿儿在乱撞,整个人呆了好半晌不会动弹。
在他汗湿的身上,纠结贲张的健硕线条里,有许多深浅不一的伤疤。
伤疤的左右,钢筋铁骨一般,全是力量。
相比之下,她觉得自己真的好软弱。
这样的谢铭诚……
她心里莫名一疼,回过神来,将手放到那些看着就瘆人的伤疤上。
“谢铭诚,你疼吗?疼吗?”
受不了她手上这股子刺挠劲儿,谢铭诚重新握了她的手,摇了摇头。
“不疼,小久,你躺下去,好好睡觉。”
一把脱离他握得不太牢实的掌控,小久姑娘重新将手放在他那些伤疤上,仔仔细细的縻挲,一点点的滑过,轻轻柔柔地按摩一般磨蹭。
“谢铭诚,你喜欢我吗?”
谢铭诚愣了愣,低下头,脸上的表情有些窘迫,声音听起来有点儿闷,有点儿压抑,但还是老实的承认了。
“喜欢。”
“爱我吗?”
爱?当然爱,可是要让他说出来,自然臊得慌!
张了张嘴,他说不出口。
见他紧闭着嘴的呆样儿,邢小久偏要逼他正视自己的情感,声音里带着软腻的蛊惑味道,“你爱我吗?谢铭诚!说啊,你爱我吗?”
傻傻地看着她,谢铭诚终于点了点头。
“说出来有那么难吗?”
其实,从上一次拿到那张被他细心贴好的照片开始,邢小久就知道他心里应该是有自己的。只是那时候的她以为,错过了一时,或许就是错过了一生。
而他们为什么错过这一切,都是缘于不会表达。
所以,才会有后来的迷失方向。
“等我回来!”避开她那句话,谢铭诚忍着酷刑般的挣扎,耐着性子安抚着她,“小久,我这次去南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能祸害你……等我回来好吗,我保证,到时候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不!”
听到他说到生死,她的身子禁不住寒了寒,僵硬的手指放在他身上,郁结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冲着酒劲儿任性地哽咽着吼他,“谢铭诚,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有你这样的吗?”
谢铭诚苦笑。
“小久,就因为我是个男人,所以才不能这么做,你明白?”
一腔热情被冷水给浇了,见他完全无动于衷的样子,喝多了酒的小久气得手指颤抖个不停,情急之下她闭上眼伸手拉开自己连衣裙的拉链,在他讶异的目光中飞快地扒掉就抱了上去,紧紧搂着他。
“我不管,谢铭诚。我不管那么多。我只知道我喜欢你,其他的我通通都不懂,不懂,听到没有,大道理我通通都不懂。”
“小久,你……”
谢铭诚喉咙梗得厉害。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会儿的他心里那说不出口的念想有多么的强烈,那头凶猛的野兽到底有多急躁,他急得都恨不得把她给吞下肚子里了。要知道,她可是他在心里心心念念惦记了那么多年的姑娘,好不容易抱在了怀里,她是那么的美好,他愿意忍么?
不愿意,可是有什么办法?
如果不是明儿就要开拔南疆,该有多好!
他的身上带着使命,他的身上,也带着红刺人独有的克制,哪怕此时他的眼里,心里,手里,唇边……全是她的气息,他还是不能轻举妄动。
爱她,呵护她,绝对不是盲目的占有她。
吸了一口气,他抬起手,落在她微微抖动的肩膀上。
“小久,别这样儿,别哭……”
邢小久昂着头的脸上全是泪,“那你要了我,你要了我就不哭……”
不讲理啊!她各种不讲理!
可她根本就不知道,此时一动不动的谢铭诚,心理防线究竟有多脆弱,或者说,其实根本就是不堪一击。就那一根儿稻草的自制力,被她这样儿的一哭一抱,还能剩下多少?
他发誓,他想忍的。
可是,理智再也无法运转。
那种毫无距离的触感,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在她的手指带动下,他不由自主地主动搂紧了她,好不容易重新垒起来的心理防线彻底击垮,而无法抑止的男性荷尔蒙,史无前例地疯狂爆发了。
千般万般的理智飞到了九霄云外,他几乎咬着牙齿。
“邢小久,希望你明儿醒来不要后悔!”
酒精上头的小久,接了他的话便喃喃低语,“不,我不后悔。谢铭诚,我是你的,我不后悔,我一直都是你的,一直都是……”
谢铭诚如同被闷雷击中。
从来没有哪一刻,他觉得有这么满足。
什么那些理智,都顷刻间滚蛋了!
“小久,你真的要做我的人吗?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脑子清楚吗?”
忘情地抱住他的脖子,小久姑娘那目光落在他身上那些伤痕上,心疼的直落泪。
“真的,谢铭诚,真的。我喜欢你,我真的要你……”
心里一荡,谢大队长漆黑的瞳孔里荡开了一层波光,嘴唇覆上她的。
这个吻,两个人都很投入。
两个人都没有什么接吻的经验,而这一来又是这样儿的炙烈,在他牢牢地搂抱下,感受着他身上的热量和浓烈是像极那种战场拼杀出来的雄性征服气息,她整个人都软了。
这也是,她一直喜欢的吧。
这种东西是不是学的,也不是做的,而是在军营的成长磨炼中一点一滴锻炼出来的,渗透到了骨子里,是让她心动的红刺男儿特有的魅力。
“谢铭诚,谢铭诚……说你爱我……爱我……”
老爷们儿说“爱”字一般都很难启齿,他始终闷着头并不说话。
然而,最后关头,怂掉的却成了她,痛得带着哭腔推他的人也是她。
“我难受,谢免诚,我怕,你,你怎么……”
丢人啊!
她知道自个儿丢大人了。
可是,听到她喊痛的拒绝,谢铭诚深呼吸着调整自个儿,下巴狠狠停在她头上,到底还是住了,只是安抚着拍她的后背。
“好了好了,我们不做了。”
心里挣扎着,小久不解地抬起头来,眸底水雾一片。
“谢铭诚,你不是应该很有经验么?怎么,你怎么也……?”
剩下的话,她问不出口。
只是凭她仅有的认知,明显能感觉出来在这事儿上他也生涩。
谢铭诚黑脸微微一晒,视线闪烁几下才落在了她的脸上,顿时觉得脑袋有些发晕了。喉头紧了紧,他抱着她的力道重了又重,声音低哑。
“小久,我如果告诉你,我没有过,你信吗?”
脑子迷蒙了两秒,邢小久本能地瞪大了眼。
这个意外有点突然,她还真的不太敢相信。
“真的?你没骗我?”
低头望着她,老实的谢大队长说得很诚实,“真的。”
心里一窒,小久望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拂开她汗湿的额鬓,他心疼了一下,到底哑着嗓子放开了她。
“小久,睡吧,等我回来的。”
“哦……好……”
酒精上头,心理怕痛,两者的冲击之下,小久脑袋晕晕的靠着他,索性就闭上了眼睛,浑身半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只可怜了谢大队长,为了顾及她的第一次心理状态,半路刹车之后,又将她拾掇干净换好衣服放到被窝儿里,然后自己才急冲冲地去冲个整整三十分钟冷水澡。
和她躺在一起,关上灯,他却了无睡意。
屋外的月光投下了一圈儿暗影,有生以来,他第一次他告诉自己。
一定要活着回来。
即便不为了别的,也得为了小久,他谢铭诚的小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