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着?还是叫你王也大师?你不都被武当除名了么?不给你家里做点事还能干嘛去?”
听到这话,王也一脸诧异,“居然传的这么快?那我爸妈不也知道了?”
“王总么...”中年面色变得严肃起来,“你最好赶紧回去一趟,他身体有些...”
王也闻言一怔,面色当即就变了。
......
龙虎山,天师府。
素衣白缟,披麻戴孝。
中庭之中,田老的遗体便停于其中,存放于棺木之中。这里几乎没有外人,公司的人于昨夜已经下山,龙虎山也自即日起封山七日,除却为了省去麻烦之外,也是省去不必要进行的程序。
光臣与自己一众师弟守孝于中庭,其中尤以荣山神色最为悲戚、自责,到现在他都没有从自责与愧疚之中走出,更甚这可能成为他一辈子的心魔。
将目光从荣山身上收回,光臣暗暗一叹,其实真要说起来,该自责的,是他自己才对,若非是因为自己出了变故,也不会浪费这么久的时候,说不准也能将田师叔救下,不至于其命丧贼人之手。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事已至此,追悔也是莫及。
只是这一刻,光臣对于全性的恨意更深一层,从前他还不在意全性的所作所为,认为纵然是全性之中也不乏有识之士,或许也只是误入歧途,可是现下想想,也是未免有些想当然了点。
纵然是夏禾,念及旧情未曾全力出手,可她终究还是选择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如此想想,夏禾倒是做的比自己好,至少她分得清什么叫正邪,倒是自己一直以来将这界限模糊着。
“光臣,你随我来...”
盘坐于田师叔棺前的老天师淡淡说罢,缓缓起身走出中庭。
光臣见此,起身紧随其后。
待来到老天师房间之中,光臣也不询问,只是等着老天师开口。
片刻之后,老天师幽幽一叹,“今次你田师叔不幸殒命,对他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你也不必过于自责。”
光臣苦笑,“终究,是怨我,若非我无法控制自己,累得师父您为阻止我而大费周章,师叔那里也不会被贼人趁虚而入。”
“痴儿,你田师叔其实早就有了寻死的念头,这些年他总拿假话糊弄我,以为我是没看出来?”老天师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与缅怀,“什么神满不思睡,他就是不敢睡!自从我那天说了他的梦话之后,他就没有再睡过,为的就是守住你怀义师叔告诉他的秘密。但是,你田师叔又那里明白?对于天师来说,此世之间,又有何秘密可言?他和怀义都太傻了...”
光臣听着这老天师从未说过的话,那所蕴含的隐秘,几乎让人不敢想,不过他能够听出来,这其中的自责,比起自己还有荣山可谓更甚。
“怨我啊...这些秘密,我不能说...”
这一刻,老天师老泪纵横,看得光臣心酸不已,记忆之中,师父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过,纵然是自己带回怀义师叔身殒的消息,他亦是滴了几滴浊泪,而非是如此涕泪纵横。于人前,他是天师,要顾念形象,总是表现出那副威严的样子,保持着天师府的脸面,可私下,他却是老顽童一个,他也是人,七情六欲皆有,那一代,师兄弟三人,最早走的,本该是他,可如今,只余他一人独活,孤寂难言。
良久,老天师衣袖抹过那张苍老的脸,再度恢复到作为平素的那股天师威仪,“为师累了,你退下吧...”
光臣默默点头,老天师将自己叫进来,除却劝慰自己,怕是也想宣泄一下多年的压抑,作为大弟子的他,却不是最好的听众?眼下任务完成,他也该功成身退。
推门,临离开之时,老天师唤住了他,只说了一句话,一句令光臣心事重重,却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回到中庭,光臣跪坐于师兄弟之首,默然不语,眼中不时闪过一丝阴郁之色。
张灵玉看在眼中,不禁低声询问道,“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光臣缓缓摇头,“此事与你无关,安心守孝,七日后,山门大开,游客香客上门,你们记得适时休息,最好迎接准备,至于守灵之事,就由我来。”
张灵玉知道,光臣肯定出了什么事情,而这事情必然跟师父与其的谈话有关,但他不是多事的人,是以也没有追问。
......
华北分公司。
徐三徐四,冯宝宝以及张楚岚四人围坐,气氛颇为凝重。
半响,张楚岚一脸郑重道,“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拒接继承天师,看上去这次大会是一无所获,但实际不是这样...之所以你们会认为一无所获是因为徐翔老爷子从一开始就让你们陷入了误区之中,我爷爷曾经对徐老爷子这么说过‘小子,要是你在调查她的身份就应该知道,所有的一切都绕不开当年的甲申之乱’,要了解宝儿姐的身世,就要解开甲申之乱的秘密,我认为这是爷爷故意把徐老爷子带进了沟里。”
徐三闻言眉头一挑,“故意?为什么?”
“揭开真相就能揭开身世,而是我就又是揭开真相的关键,所以只要没有揭开真相,宝儿姐就会一直保护我,我爷爷很可能认为徐老爷子和宝儿姐一辈子都不可能揭开真相,这样我身边就会有一个强力的守护者,当然,如果你们哪天发觉了点,也没有关系,因为爷爷的后手就是高叔,当年爷爷必然跟高叔做了交易,否则高叔也不会保护我直至成年,当然,也不排除这是因为同为龙虎山的情谊,至少我也没觉得高叔对我是因为功利。所以,徐老爷子、宝儿姐以及高叔,其实严格来说都算是被我爷爷给利用了。”
推门的声音忽然响起,令四人一惊,但接下来出现的身影却是令他们松了口气。
来人赫然是本在家中修养的徐翔,他也将刚才张楚岚说的那番话听在了耳边,脸上露出自嘲之色,“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也未尝没有察觉到这点,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毕竟有这么一个希望,阿无的日子也有了奔头。不过你说你爷爷骗我,却是错的,你爷爷没有骗我,只不过在这话里埋了一个陷阱,阿无的身世的确跟甲申之乱有关,但若真要说跟甲申之乱有关,可能也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信息,就像是可能你参与了其中,但不会有人记得你到底是谁,不过让人奇怪是爷爷居然会知道宝儿姐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