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自己个回宫去了。”
崔九伸出手来,摸了摸那颗大树,这是一颗枣树。
“某再气,也不会抛下阿俏你一个人走的。以前在某阿娘的院子里,也有这么一颗枣树,每年到她生辰的时候,枣子都是刚刚泛红,又脆又甜的。在哪个时候,曾祖会送我回崔家小住几日。”
贺知春也伸出手来,摸了摸枣树,她能够理解崔九的心情,他的母亲,实在是太苦了,不是吃穿上的苦,是心里苦。
“现在都好了。你同阿韵都好了,不是么?”
崔九点了点头。
两人站了一会儿,便坐着马车回宫中去了。
今日奔波折腾了一整日,贺知春都不知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床榻上的,一睁开眼睛,已经是翌日早晨了。
她伸了伸懒腰,就听到院子里穿着嗖嗖嗖的刀剑之声。
云霞闻声走了过来,“陛下,您醒了,崔御史同褚阁老正在院子里练剑。”
“褚阁老练剑?”
贺知春愣了一下,这老头子大清早的不睡觉,进宫来干啥啊!今日又不早朝,还不抓着自己的孙子多练字去。
她想着,由着云霞给她换好了衣衫,走出了寝殿的门外,崔九挥舞着长剑,虎虎生威。
而褚登善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打着盹儿。
贺知春瞧了十分的无语,家中高床软枕不好,你非要一大早来我这儿坐椅子上睡。
“恩师,你咋来了?”
褚登善眼睛一睁,先是正正经经的行了礼,然后才说道:“某听闻你抓了隐太子的儿子,你可莫要心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让孙弗查查他在外头有没有藏着什么子嗣,统统杀掉。”
贺知春打了个呵欠,“这事儿都交由孙弗去查了。”
褚登善一听,这才放心了,“孙剃头好啊,孙剃头办事靠谱。”
“您管孙弗叫孙剃头?”
褚登善嘿嘿一笑,“叫惯了,那家伙在江湖中威名震天呢,什么孙剃头呐,孙斩头,孙灭门的……因为谋逆的人,在他手下几乎都是砍头一条路数啊!太让人放心了……”
怎么办,好内疚!孙大夫啊,对不住你啊,你好好的一个忠良,咋就变成酷吏了呢?
褚登善说着,看向了崔九,“陛下,你知道你夫君的江湖称号是什么么?”
贺知春摇了摇头,“九哥还有称号?”
崔九瞪了褚登善一眼,褚登善可不发憷,他可是皇帝的老师,在这大庆简直是横着走。
“崔扒皮。要是被他盯上了,祖宗十八代的那点破事儿,他都能够给你扒得干干净净的……”
贺知春闻言笑了出声,“这只能说明我九哥是能吏啊!”
若是孙弗在此,肯定大叫不公平,为啥孙剃头是酷吏,而崔扒皮就是能吏了呢?
褚登善说笑完,就开始说正事儿了,“陛下,这次咱们抓到了正主儿,不如将那乌蛇势力一网打尽了,省得日后又出什么幺蛾子。”
他是圣人钦点的顾命大臣,又是贺知春的亲信,有不少事情,都知晓。
贺知春沉思了片刻,“此番同崔七亲密的,让孙弗全抓了,还有一些想要改邪归正的,咱们给他们传个口信,警告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