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想着,等到贺知春身上香味浓郁的时候,陆真就会告诉她真相。这个时候,既拖延了时间,又不至于让她完全没有了希望。
“药我收下了。这事儿还请你绝口莫提。”
陆真头点得像是小鸡啄米一般,他又不是大傻子,他还打算抱着太子的大腿,风光无限呢!
“哦哦,这里还有配这个药的药方子,已经同解药配合着用的调理身子的方子,我阿娘说你若是不放心,可以寻太医看看。当年她就是用了这些,顺利的生了我二哥,还有我。”
贺知春统统收下了,她当然会寻人来看,一个错误只能犯一次,不能犯第二次。
……
等陆真离开了之后,贺知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好,还来得及,她想着,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翌日清晨,贺知春悄悄的揣上了那两丸药,阮嬷嬷替她选了厚厚的皮袄,直到将她包裹得像是一个大粽子了,又给揣了一个暖炉,这才准许她出门。
昨日才晴了一日,今天又是风雪交加了,贺知春刚出了寝殿,就看到一个“雪人”模样的男子站在门口。
“四哥。”
她起得早,阮嬷嬷还没有来得及去魏王府寻魏王妃说话,可是魏王却已经不知晓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你们都是死人么?魏王站在殿外,竟然没有一个人进去通传?”
贺知春说着,走上前去拽住了魏王,“四哥快进屋子暖和暖和,这外头冷着呢,你怎么遭这个罪。”
魏王站着没有动,他的眉毛鼻子都是雪了,他伸出手来,摸了摸贺知春的头,“阿俏,对不起。”
贺知春一愣,“四哥你都知晓了?”
魏王点了点头,“你莫要听阿爹的,立什么皇太孙了。某只想要咱们两个人都开开心心的,阿俏想到四哥,都是开心的事,在崔九那里受了委屈,愿意来同四哥说。”
“某只想要同你四嫂一道儿,养养孩子,修修书,夫妻一道儿简简单单的白头到老。可是现在,这一切就快要没有了。”
在贺知春当上太子的时候,魏王原本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圆满了,他的身边有阿妹,有投契的妻子,有可爱的儿子,还有大卷大卷的,他喜欢的书。
可现在,阿妹一再受伤害,妻子同他之间也有了隔阂,就连元豆,日后都可能同自己的弟弟起冲突。
这不是他所想要的人生。
因为已经得到过了,所以他才越发的想要挽留。
“趁着沈家的心还没有太大,趁着阿俏还愿意唤某一声四哥,咱们兄妹二人做一个决断吧,不管旁人的意见,就是咱们兄妹二人的决定。”
“阿俏同崔九生了第一个儿子,姓李,记到某的名下。这样,你既不违背在祖宗面前发过的誓,也没有违背对阿爹的承诺,孩子还是养在你们跟前。这事儿某同你四嫂商议过了。”
贺知春突然有些自惭形秽,昨日气愤之时,她还想着今晨让阮嬷嬷去魏王妃警告沈家一番,如今同魏王相比,她简直是一个小人。
“四哥……”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