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暴雨下得极大,伴随着电闪雷鸣,划破了乌云密布的天空。
贺知春站在凉亭边缘,看着雨打到湖中,像是一锅煮沸了的水,翻腾着。
崔九将贺知春往中间拉了拉,“别站在边缘,雨都飘进来了。你还记得上元节的时候,某带你去在西市看胡人喷火一事么?当时围观的有不少军爷。”
贺知春点了点头,崔九当时硬是要上前一试,而且还让那些军爷都试了一次,带红了他们知味记的烈焰酒。
“那群军爷中,有几个是东宫侍卫。从那日之后,某同其中一人,多有接触,也时不时的一起饮酒。”
见贺知春脸色诧异,崔九忙不迭的补救道:“当然没有寻欢作乐。到底立场不同,当时也没有想到今日之事,只是习惯性的想看看能不能策反了他。”
贺知春嘴巴都有些合不拢了。
难怪魏王遇刺的时候,能够顺利的使用苦肉计,也能够知晓杀手们大致什么时候回来,带着一群小娘子当人证,都胸有成竹。
她还以为,是因为魏王同魏王妃身手好,所以不怵。没有想到是早有钉子。
当然这个钉子不一定是忠诚的,不然的话,为何那剑上有毒之事,他只字未提。
“今春五皇子在封地造反,太子闻讯之后,得意洋洋的炫耀,说东宫离大内不过二十步的距离,他若是造反,定然能够成功。五皇子谋反之事,那侍卫也牵扯了进去,上月被大理寺卿孙弗抓了,他一看势头不对,便立即上表卖了太子。”
贺知春身子一震,圣人那么早便已经知晓了太子有谋反之意了,可是他一直在犹豫着。
随即便是晋阳公主之死,更是让圣人对嫡出的子女又多了几分怜惜,迟迟下不了决心。
“我阿爹捅破了窗户纸,所以圣人才下定决心了么?”
崔九摇了摇头,“其实你阿爹只是恰好赶上了。晋阳死了之后,太子怕查到他的头上去,毕竟那些薯蓣粉是他弄出来的。魏王没有死成,且没有真凭实据,但是晋阳是真死了……他不敢试探,那时候已经决心要反。不然的话,杜驸马和侯将军,不可能这么快就部署得成。”
“而且,从今年开年以来,就有不少重臣,悄悄的试探储君之事,圣人虽然一一驳回,但太子越发不安。”
太子在刺杀魏王失败之后,就感觉到圣人待他不若从前,已经勾结了汉王等人,想要反了。
从晋阳的死,到贺余揭露他当年之事,这才一步步的让他疯狂起来。
贺知春想着,难怪当日贺余当朝揭发他,他并没有任何的绝望,虽然也辩驳了,却并不害怕。
“那日某没有来上朝,就是同李思文一道儿,受了皇命,出城部署去了。英国公等老臣,一举一动都受人瞩目,只有我们这种纨绔子弟,时不时的去跑马,反而不让人生疑。”
太子在动,圣人怎么虽然心软,但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他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下手防范可是一点都不软,早就已经暗中部署,拱卫京畿。
宫中更加不用说了,也就是侯将军等人,还傻傻的以为宫中已经在他们的控制之下,其实事情早就已经败露,英国公已经接手宫卫了。
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勤王来得如此之快。
“现在你不说像儿戏了吧?因为戏早已经暗地里唱完了,今日不过是拉开了大幕给人看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