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见我进入大殿,先对我福了一福,问安平身之后,她引着我到了左边,皇上的寝殿。公公们退了出去,掩了主殿的门。
此时这寝殿内就剩我与宫女两人,“你……你转过去。”我对那宫女开口说。
那宫女乖巧的转身,我先脱了鞋袜,然后拉开床幔,迅速钻进那冤家的被窝,在被窝里我拔了头上金钗,脱了身上衣物,我动作尽量轻一些,免得让外穿衣物上的环佩碰撞出声。
在心里不停地咒骂了这皇宫的规矩后,我将身上所有衣物慢慢推出被窝:“你转身罢,我好了。”
那宫女转身低首,迈着小碎步走到床沿,将我的衣物一件件叠整齐后,放入托盘内,良久之后却站着一动不动。
我奇怪的问她:“怎么了?”
她小声答道:“娘娘,还差一件贴身内里。”
我身子一怔,羞红问她:“这……这也要除?”
“是——还请娘娘体谅,否则奴婢交不了差。”
“唉——”我真是又羞又无奈,在被窝里一阵动作之后,从边边又塞出去一件底红绣金的贴身肚兜和一件裹布。
那宫女取了那羞人的物件,放在了托盘上,又从一旁取了个金黄的丝绸,盖在上边,对我福了一福“奴婢告退”,这才转身出去,顺带掩了门。
“呼——”我终于长出一口气,待到门外脚步声远了,我这才有空打量起面前那冤家的寝殿。
这大小与我的主卧相同,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宽广,看来他虽是皇上,也是人,休憩的地儿也不大,但内里的物件却一个比一个好看,只是那燃着烛火的鹤顶鎏金薄纱灯,就雕的精致典雅,靠墙的紫檀木架上摆放着七八个稀奇物件,或金或银,或玉或晶,木架角下置着一霁云蓝釉窄口的陶瓷缸,缸里竖着插放了些卷好的长条书卷筒,也不知那卷里是些名画还是诗词。
最让我惊奇的是靠窗的椅子背上,挂着金黄的五龙袍,龙爪大张,尽显狰狞本色。
那不是皇上的外穿衣物吗,怎么挂在那,难不成他也脱了外穿衣物。
椅子前的桌案上放置着两件内里丝绸长袍,叠的整整齐齐,一件金黄,一件雪白。想来一件是他的,一件是我的,是为了夜里起身遮羞所用。
我手摸了摸身上盖着的被褥,光滑柔软,通体宝蓝,面上绣着两只鸳鸯立在云端,灯罩的光照在这被子上,隐隐泛着柔和的蓝光,我低头闻了闻,确定了这是崭新的被褥。是不是他故意换的鸳鸯被。
动作间被口略微张开,入鼻处白日里在孔雀池洗浴的清香涌了上来,我缓缓躺下,头枕着松软合适的金丝帛枕,双眼怔怔瞧着床帏的四方圆顶。
“啪嗒!”
门被人推开了,敢不打招呼就自己推开门的只有一人,我又羞又怕的紧紧闭上眼睛,不敢看他。
随后‘吱——’的一声,我知道门被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