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不带上我吗?”
可以吗?我可以这么幸福吗?
“没问题吗...”方有川抿着嘴:“今后都要过着一起逃亡的生活了”
“说成旅行的话听着舒服点”
真的可以吗?因为自私已经连累了他,现在还要将他拉进明知道不可能有好结局的世界吗?
快醒醒啊,你平时那么冷静,肯定知道这样的日子长久不了的。
“可能会没东西吃哦,每个地方待上一两个星期就得走...现在可能只能待一两天了,想抓我的都是大组织...”
“不也挺好吗,走遍全国,甚至全世界,看海看山看河,不瞒你说,我可是学地理出身的”
方有川吸着鼻子,陈参商握着枪和扣着她手,没有多余的手去擦她眼泪。
两人走着,陈参商察觉有人在搜寻什么,拉起她躲进巷子,绕过一圈,见得一家情人酒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着她便往里头走。
酒店的服务员要求方有川出示身份证,她拿不出来,陈参商说只是自己一人居住,她稍后会走,服务员皱眉,但最后还是给予方便。
单人床的房间不大,粉色的墙纸与让人晕迷的灯光总透着微妙的暗示,浴室与洗手间连在一起,洗手间虽是有门,但浴室的一侧是透明玻璃,遮挡用的幕布别出心裁的安置在房间而非其中,里头只有一扇没锁的磨砂玻璃门作为遮挡,看得这结构,方有川耳廓发热。
陈参商如同进了自己家一样的洗杯子和煲开水,与他相反,方有川异常拘谨。
把杯子洗了几下,陈参商给她倒了一杯,深吸了口气。
有个问题必须解决,陈参商心想。
叶青丘。
叶青丘目前是掌握两人资料最多的人,看来也是这件事的负责人,他肯定会万般阻挠两人离开。
他有办法入侵自己手机,那肯定有办法知道自己的位置,即便原来不行,刚才以手机缴纳房租时也留下了记录,所以他肯定会很快寻上门来。
自己有两条出路,一条是稍作休息后提前退房离开本市,另外一条,便是跟他做个决断。
正面交锋肯定是打不过的了,陈参商正考虑着该怎么办的时候,方有川忽然唤了他一声:“你、你怎么了?”
听这声音比刚见面时还僵硬,陈参商起身,将藏在窗帘后面的微型摄像头摘下,丢进马桶里冲下,随后又在床头寻找到录音设备,将电池拆掉。
方有川见他动作流畅略显吃惊,随后又撅起嘴,有些不高兴;“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这些...为什么这么熟练啊...你到底来过多少次了”
陈参商觉得没必要告诉她偷拍视角都是从这些位置出发这一知识,于是岔开话题。
“你为我许愿了吗?”
“才、才不是为了你”没有从上一个疑问消解不悦的她迁怒于他提出的问题。
“不是为了我还能把我救活呢”
方有川咬牙生闷气,但只不过一两秒后便低下头,略带自暴自弃的声音轻而温柔:“行啦行啦...就是许愿啦,就是为了你许的愿望啦”
陈参商起身朝她走来,双手托起她脑袋,两人目光对上,不知是谁心跳加速,鼓动声十分清晰。
陈参商放开手,发言缓和气氛:“我还以为你眼睛也会出什么事”
方有川听言,弯腰解开鞋带,脱掉鞋子,缩着身子坐到床上,动作轻缓,面露出让陈参商内心难安、好似心死的微笑。
“别这么笑”陈参商斜视一旁地面:“不适合你”
方有川被这么突兀地一说,沉默片刻,随后笑出声:“生气了?因为这生气了?”
“没有”
“那看我”
“不看”
“真不看吗?”
“真不”
“会后悔的哦”
陈参商机械地扭头看去,方有川闭着一只眼睛,露出狡黠地笑容,一只手指勾着连衣裙一侧的肩带,稍稍将裙的一侧提起,白皙的侧乳清晰可见。
他这才注意到,这裙子和那日在看到的样式接近,只是这件要粗糙些。
“你怎么都不穿内衣的...”
“因为只有一件...”
“不是有烘干机吗?”
“就算有烘干机也不想整天穿着呀!”她恼羞成怒“笨蛋,变态!总是关注这些!变态!”
“明明是你让我看的...”
“行行、那你看个够,怎样,好看吧”
被说得不好意思地方有川反而越是逞强,眨巴眼睛问。
“好看”
本想戏弄他一番,听到他这么说,方有川反而动摇了,放下肩带,脸好似个熟透的苹果。
沉默在粉红色的空间里成了某种发酵剂。
“对了,你还没说愿望的事情呢”陈参商强行打开话题。
“对、对哦”方有川假咳两声,从兜里摸着什么,摊开手。
陈参商看去,是那个她一直很宝贵的橘子,可能只有大拇指那么大,上方连着短短的枝杆,只剩下一片叶子。
“实现愿望的力量,就是因为这个橘子”她心疼地摸着叶子:“只剩下一次了...”
“只能再许一次愿望?”
“也不是这么说...”方有川斟酌着怎么表达比较好,片刻之后,那心死的笑容又要攀上脸来,发觉陈参商直盯着她,她拍了拍脸颊,这才一本正经地说道。
“圣洁的愿望只剩下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