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得异常轻缓，在他看来，就是许下了一个很沉重的诺言似的，更像是一块石头似的，重重地压在了林陌棠的心上，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的。

林陌棠的眼圈蓦得变得湿润，能够明显得感觉到他又将自己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她抬起头看向了那张坚毅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

这段时间，她经历了太多事情，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世态炎凉。往日里围在自己身边的人都躲得自己远远的，他却偏偏在这个时候给了自己温暖，为什么是他。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那异样的感觉压了下去，用力挣脱了顾南琛的手。

“我以后也不会给你添麻烦了，你为我做的这些事情我都记在心里。”

那疏离而又淡漠的语气瞬间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开，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似的。

心底瞬间涌起浓重的苦涩的味道，顾南琛不由分说地大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气势凛然地责问道：“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怪我强迫了你。你要知道，我也给了你所想要的，这是一个公平交易。”

“是，这确实是一个交易，”林陌棠紧紧盯着他眼底泛红，“我已经满足了你的要求，你还想让我像其他女人一样，对你俯首帖耳，爱得死去活来吗？”

说到这里，她咬了咬嘴唇，一字一顿地继续道，“我是不允许这些事情发生的。”

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就像是已经对顾南琛恨之入骨，那决绝而简短的几个字狠狠地扎在了他的心上，心脏骤然紧缩，眼底的寒意更盛了一些。

他张了张嘴，还没有发出一个音节，就听见门口传来了一阵干咳声。

“林小姐现在可以离开了，”一个中年警察走了进来，被他们两人那冰冷的目光震慑住了，有一瞬间的愣神。为了避免尴尬，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小两口之间难免会有一点磕磕绊绊的，互相忍让着就过去了。”

说完以后，嘴角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来，脚步飞快地离开了。

顾南琛微微眯了眯眼睛，神情稍微和缓了一些，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有三年的时间，就算是一座冰山也应该被捂化了吧。

林陌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顾南琛拖出去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她企图挣脱他的钳制，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有些不耐烦。

“你已经把自己卖给我了，现在问我去哪里是不是有些晚了。”顾南琛不由分说地将她塞进了车里，一路开着车向城郊驶去。

林陌棠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可心里却是越来越忐忑。眼看着汽车驶过的地方越来越偏僻，心里更加没底了。

她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向一旁的顾南琛看了过去。难道是刚才把他给惹火了，他想伺机报复吗？

顾南琛像是察觉到她的小心思似的，轻扯了一下嘴角，温声道：“幸好你今天出了这档子事情，顺便还能偷懒去海边看日落。你要是不想在我身边的话，今晚干脆留在海边好了。”

“无聊。”林陌棠小声嘟哝了一句，侧过头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