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有心情看风景，他自嘲的勾起唇，不愿承认是因为马上就可以见到她的缘故。

没有她的日子里，他接受着魔鬼般的训练和超负荷的教学，经历了残酷而血腥的商战，他终于变得足够优秀，终于站在了金字塔的顶尖。

可他并不快乐，再大的成就他也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她，所有的成功都显得平淡如水，也正是他宠辱不惊及其冷静平淡的处事态度赢了的宋世威的好感，安排他回来接任继承人的位置，处理鸿威混乱的局面。

看到她和萧景晟在一起和谐快乐的样子，他心如刀割，嫉妒和悲痛掺杂着如海水般将他吞没，想过去撩拨她，在舞会上，在饭店，在每次见到她的时候。

想过彻底忘记她，在无数个无眠的夜，然而只要空闲下来便满世界都是她的影子，挥之不去。

他曾发誓，永不相认、永不原谅，可是听到她受伤的消息，他却恨不得插上翅膀立马飞到她身边，她那么固执又要强的一个人，总是躲在厚厚的伪装下，笑容留给别人，悲伤留给自己，再痛再苦打掉牙和血吞肚子里也不会喊一声疼。

顾瑾夕见宋谦久久不说话，心里七上八下。

“那个……”顾瑾夕紧紧揪着衣角，她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终于鼓足勇气，有些忧伤的问，“宋谦，你这过的还好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谈话仅能停留在这种陌生人式的话题上。

宋谦的手指不易察觉的僵了下，慢慢转过身，疏离的看着她：“挺好的，怎么了？”

本来想把语气说得更淡漠些的，说出来却不自觉的柔和了些。

顾瑾夕僵硬了一下，宋谦的冷淡像一盆冷水无情的泼在她头上，她收紧手指，颤颤的说：“是吗……”便没了下文。

宋谦看着她，失望还有期盼交杂在一起，所以呢顾瑾夕，你只想知道这么多吗？

顾瑾夕揪着手指，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迈出了那一步：“宋谦，我……我……忘不了你。”

轰隆隆，这句话像惊雷般在宋谦的脑海里炸开，她刚才说了什么！

顾瑾夕鼓足了勇气，或许是今晚受了太大的刺激，她终于不想忍了。

她说：“对不起，可是我怕，不说出来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看了眼宋谦，发现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心如自由落体般慢慢坠入深渊，怎么办，撕破这层纱了，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顾瑾夕苦笑：“我是不是很自私？我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我就是控制不住！”

她咬着下唇，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苍白，她希望他给个答案，又希望他永远不要给出答案，活在幻想中比活在现实里更容易些。

宋谦手中的体检报告被他捏着的一角皱得不像样子，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怕连累她。

宋谦紧抿着唇，嘴角微微下压，眼眸深邃幽暗，如冬天清冷得夜空。

门口忽然传来一声轻柔胆怯的：“谦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