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个国子监的太,太学生。”
崔宁拳头砸在书案上,胡子直吹,“国子监,国子监的穷酸生徒也想娶阿霓?”
我辛辛苦苦养了十五年的小乳猪,好不容易白白嫩嫩惹人怜爱,却被根国子监的枯柴精给拱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现,现在已经中进士了。”
进士?可崔宁的怒气仍未消散,“怕是还没结束春关,马上还要守选吧?真是的,少不得还要我打通关节才能谋得一官半职,将来阿霓和他还不是要我养在家里,真不知道用了什么花言巧语哄骗了阿霓。”崔宁想到此,怒气又翻涌起来,吼道“拿刀来......入西京......独树柳剐人”个不停。
惊得他妻子也是云韶的生母柳氏,自堂后解开七宝纱幔步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崔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说叔父的信里只是听到对方出身渤海高氏,刚刚中了春闱状头,叫高岳。
“状头?”崔宁不由得停止暴躁,摸起胡子来。
“阿霓相中的郎君,居然是状头。”柳氏喜上眉梢,步摇曳动着,忙询问崔密,得到肯定答复后就急忙劝夫君,说我女儿就是有见识,靠你安排哪里能找到个进士状头来,“现在曲江尚未有关宴,想必阿霓之前就已智珠在握了。”
“废话,那可是我的儿。”说到此,崔宁也有些得意,也不嚷嚷要取刀去碎剐高岳了。
“当然要先应承下这门婚事,阿霓嫁给状头为妻,以后不管是汾阳王那帮武人,还是崔佑甫那帮文士,哪个敢再小觑夫君呢!要是坐失良机,这高郎君保不齐要被他人捷足先登。”
柳氏这番话,顿时让崔宁心动起来,便将弟弟的书信取来细细阅读,里面崔宽把高岳的情况、门第和品行都褒扬了番,并称此郎君很有上进心,正准备平判入等。
“规矩不能废。”崔宁接着坐定,正色对伏在堂下的四名步奏官及儿子崔密说,“那高岳想迎娶我家阿霓当然可以,不过要先通婚书来,我和你母亲答允后方可。”
崔密和步奏官们急忙唱诺,领命离开。
这时崔宁转头看看柳氏。
柳氏也看看崔宁。
四下无人后,夫妻俩都哈哈笑起来。
“那还等什么,这高郎君还要参加吏部选,马上夫君就传书进奏院,得尽快把高郎君抬举下,这样阿霓嫁过去不就更风光了?”
“嗯,看他们还敢嘲笑阿霓逾笄......立刻给我写信给朝中郭子仪、张延赏等那群人,炫耀炫耀。”崔宁扯着大胡子,对妻子的建议深表赞同。
接下来崔宁刷站起来,高举双手,仰面长呼,身震轩梁,“我家阿霓终于,终于能嫁出去了,居然还是个进士状头!”
这时,长安崔中丞家云和的闺阁,云韶不由得深深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