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想好了处罚,会告知你们的。”季曼揉揉额头道:“现在都散了,天色不早,别都围在这里。”
苜蓿仍旧心有不甘,却只能行了礼,带着绿翘走了。
季曼叹了口气,拉着夏氏道:“好好如何了?”
提起孩子,夏氏倒是柔和了不少,扁着嘴道:“出来的时候还正睡着哩,好好可不比那些个没日没夜哭着的娇少爷,可乖哩。”
“那我随你回去瞧瞧。”季曼捂了捂腰眼子,这一家主母也不好当,水得端平,谁都亲近,谁也都不亲近,好话每人面前都得说一遍,架子也要拿足,真是太难了。
刚摔那一跤有点重,也不知道要不要紧,不过现在走着倒是没察觉到痛,回非晚阁再让灯芯揉揉药酒好了。
去采莲阁走了一遭,抱了抱已经清完毒的好好,小家伙呆呆地看着她,冒了个鼻涕泡泡,咯咯地笑了。
季曼心情总算好了点,告诉了夏氏要有尊卑,不可再以下犯上,随后就打道回府。
夜色深了,陌玉侯没说今晚在哪里睡,指不定要去非晚阁,她还是得早些回去。
从采莲阁出来没走几步就是南苑的客苑,自靖文侯一家走后,这里就空闲下来了。季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发现这里竟然亮着灯。
“谁来府里拜访了么?”季曼问灯芯。
灯芯摇头:“今日未曾听闻有什么人来。”
那怎么会有灯?黑漆漆的晚上,周围就当初宁明杰住的那间屋子亮着灯。
季曼打了个寒战,裹了斗篷就要走。
“夫人。”檀香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脆生生地喊住了她。
季曼脚下一顿,旁边的灯芯看着来人,奇怪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檀香过来行了礼,乖巧地道:“侯爷醉了酒,刚走到南苑就吐得一塌糊涂,奴婢只能将侯爷安置在这里了。婉主子今晚不舒服,恐怕不能来伺候。夫人既然恰好在,就帮着照顾一下侯爷吧。”
宁钰轩喝醉了?季曼挑眉,那么冷静自持的人,怎么会喝醉?
脚下刚踏了一步,腰窝子就传来一阵锥心的疼,季曼倒吸一口冷气,捂着腰疼得冒冷汗。
“夫人扭伤了腰吗?”檀香连忙过来扶着他,朝灯芯道:“醒酒汤在南苑的小厨房里,灯芯姐姐去拿吧,奴婢扶夫人进去。”
说着,已经带着季曼往里走了。
灯芯没多想,转头就去找小厨房。季曼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是腰眼子太疼,想着檀香还在这里,就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于是就跟着进去了。
她还是挺好奇陌玉侯喝醉了是什么样子。
刚坐下,檀香就去倒茶了,门被合上,有一阵轻响。季曼轻轻揉着腰没听见,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就听得有个惊讶的声音:“桑榆?”
季曼心里一跳,转身就看见隔断处站着的宁明杰。
一瞬间脑子里就闪过很多片段,季曼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跳起来就去拉门,一瞬间都忘记了腰伤。
门被锁了,外头的环扣被扣了锁头,季曼苦笑一声,糟了。
这种明显的陷害,一旦被抓住就要浸猪笼的事情,竟然真的被她遇上了。檀香也真是胆子大,明摆了告诉她谁要害她,可是这种事情,被抓住就是百口莫辩的。
季曼有些绝望地回头看了宁明杰一眼。
看她的反应,宁明杰也不笨,搬了一边的凳子来,踩着窗台,顺着沿子就爬到了房梁上。动作之麻利之潇洒,看得季曼瞠目结舌。
飞快地帮着把椅子挪回原处,腰又闪了一下,季曼龇牙咧嘴地坐回椅子上。
门口的锁又响了一声,季曼也没起身去拉了,就捂着腰坐着,一脸痛苦的模样。
“怎么会在这里?”陌玉侯随着檀香进来,檀香还在担忧地道:“奴婢看夫人过来这里就没出去了,也许是哪里不舒服……”
抬眼扫了一眼屋里,檀香愣了愣,人呢?
宁钰轩几步走进来,瞧着季曼这神色,轻笑了一声:“这是怎么了?”
“刚才在厨房处理事情摔了一跤。”季曼说着,好奇地看着他道:“侯爷不是喝醉了么?檀香引妾身进来,不是说侯爷需要照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