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遍布着蜘蛛网，潮湿阴暗的房间里，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腐臭。几缕残阳照在那里却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在残破的泥墙上泛不起一丝涟漪。

说话的是一位老人，老人颧骨很高，两鬓斑白，脸色暗淡无光，脸上布满皱纹，两眼已经深陷了进去，满是沧桑的样子。

“我能在问最后一问题吗？”

“……”老人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手每一根指头都伸不直，里外都是茧皮。

“叶琳衣……她到底是什么人？”

“……”听到这个名字，老人的身体轻微的颤抖了一下，良久，他才开口，“叶家人……”

叶家人，三个字，很明显是承认了叶琳衣的身份。当上家主后，叶琉依旧不知道这个老人的身份，只是凭着当年的感觉，觉得她异常亲切。

从老人的反应中，叶琉仿佛忽然知道了什么，可是她的心底里……是不愿承认的。只是对于叶琳衣，她不在纠结了……

“叶琉……”长老会的人聚在一起商议两人一会儿，最终，那位唱白脸发花胡子老人开了口，“叶家只有嫡系，没有旁支，就算是对外，叶家也是只有‘独子’的。因此，作为家主，对叶家更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是如今你一撂挑子说不干就不干了，有没有考虑过叶家上上下下三千四百二十九口人，以及叶家所涉及到大大小小的四百七十家商铺以及业务？”

“这其中的利弊，叶琉当然知道。只是叶家家大业大，别说三千多口人，就算是三万口，也是不至于没有饭吃的。更何况就算少了我叶琉，也会有更优秀的后代替补，就比如……我的义女，叶琳衣。”

“是吗？”花胡子长老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叶琳衣，“是，叶琳衣也姓叶，可众所周知，她并不是叶家嫡系。你应该知道，叶家需要一个血统纯正的家主，只有血统纯正的人，才能有资格去……”

“何为血统纯正？所谓血统纯正，还不是你们长老会的一句话吗？”叶琉轻笑一声，“外人一直都说我这个家主迂腐，不懂变通，可在我看来，长老会甚至是整个叶家都是迂腐之人！”

“外面一直说叶家血脉单传，可是我叶琉就想问问，叶家到底什么时候从血脉旺盛变成的血脉单传？这么多年来，为了所谓的血统纯正，你们简直不择手段，不知道逼死了多少人！”

“这都是报应！在这片看似干净的土地上，不知道有多少叶家枉死的冤魂啊！仔细想一想，那些死于非命，甚至有的刚刚出生，就被你们给定义为了‘孤灵’的她们……各位长老，难道你们从来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难道那个孤魂从来不找你们，不蹲在你们耳边轻声说‘我死的好冤！还我命来吗！’”

“够了！你给我闭嘴！”老人站起身，雪白的胡子挂在他的脸上，衬得他的脸更加的黑了。这是那位脾气暴躁，一直唱着黑脸的老人，他瞪着叶琉，眼神犀利带有锋芒，“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老白，别冲动！”花胡子老人也起身，走到白胡子老人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试图让他冷静下来。白胡子老人刚开始还不怎么配合，花胡子老人不得不贴近他的耳朵，“这里还有外人！难道你想让叶家的事传遍京城满大街？”

“……”白胡子老人回头看了一眼花胡子老人，撇了撇胡子，坐回位子，硬生生的把自己的气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