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凤轻哼了一声,面有得色地道:“她当然不是夏清,她的真名叫做夏侯涓,是夏侯渊的从妹,也就是曹操宗族之人,夏侯姑娘,在下说的没错吧?”
夏清——也就是夏侯涓默然地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从面颊滑落。
其他人没有什么反应,刘泽却是心头狂震,她居然就是夏侯涓?虽然说刘泽潜移默化地改变了历史,但历史依旧顽强地沿着固有地轨迹在向刘泽做着抗争,从路遇董祀到见到夏侯涓,历史一次次地拨乱反正,一次次地向刘泽证明改变它决不是件轻易的事。夏清是夏侯涓,的确出乎刘泽的意料,不过想起汉末的夏侯家名将辈出,夏侯惇夏侯渊夏候霸,那么夏侯涓有一身不错的武艺就不值得奇怪了。而且刘泽相信夏侯涓虽然是曹操的宗亲,但绝不对不会卧底来做奸细,至于她为什么来到徐州,恐怕是别有隐情。
想到这里,刘泽刷地拨出了龙渊剑,几步走到了夏侯涓的身边,抬起了剑来。
夏侯涓悚然一惊,不过她依然紧抿着嘴唇,不吭一声,做闭目待死之状。
张飞更是大惊失色,一把就托住了刘泽的手腕,急切地道:“大哥,虽然夏……夏侯姑娘隐瞒了姓名,但俺相信她一定会是奸细,大哥,剑下留下!”
刘泽微微一笑道:“谁说我要杀她了?”说着,剑尖轻轻挑,将捆绑夏侯涓的绳子给挑断了。
夏侯涓揉了一下发麻的手臂,疑惑地看着刘泽。
刘泽还剑入鞘,对潘凤道:“子仪,你带人先退下吧。”
潘凤迟疑了一下,诺了一声,带着几名锦鹰卫转身离去了。
刘泽冲着夏侯涓拱手道:“适才手下之人鲁莽行事,多有得罪,刘某带他们赔个不是,还请夏侯姑娘多多包涵。”
夏侯涓跪于地上,伏首道:“多谢刘使君不杀之恩。”
刘泽双手相搀,道:“夏侯姑娘言重了,纵然夏侯姑娘是夏侯家一员,那也并无罪过,何错之有,姑娘快快请起。”
张飞乐呵呵地道:“妹子,大哥不怪罪你了,还不快道声谢谢。”
夏侯涓拭去泪水,揖了一礼道:“多谢刘使君。”
“妹子,你为啥要乔装改名地来到徐州,你若有什么委屈,只管跟俺说,俺一定给你主持公道。”张飞肚子里就是装不住事,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夏侯涓看既然已经是隐瞒不住,便将她如何离开夏侯家的缘由一一道来。夏侯涓从小父母双亡,寄养在伯父夏侯渊家。夏侯渊一代名将,在其熏陶之下,夏侯涓从小就与从兄夏侯霸一起习武,所以精通武艺。曹操主领兖州之后,任夏侯渊为陈留太守,夏侯渊为了结好陈留大族卫弘,便欲将夏侯涓许配给卫弘的儿子。这卫公子是陈留有名的花花公子,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夏侯涓不愿嫁给这样的纨绔子弟,怎奈夏侯渊心愿已决,迫于无奈夏侯涓才乔装改扮逃出陈留,想回到家乡沛国谯县,但那里饱经战乱早无人烟了,夏侯涓衣食无着,正好张飞在小沛招兵,所以才改名夏清想到军营之中讨口饭吃。夏侯涓说,她虽然是夏侯一族,确实也与曹操有宗族之亲,但她自逃亡到小沛之后,早已同夏侯家没有了联系,更不可能充当什么奸细间谍。
“天下姓卫的都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还有你的那个伯父夏侯渊,更不是什么好东西,明知道卫家就是一火坑,还要把亲侄女往火坑里推,简直就是泯尽天良,禽-兽不如!”张飞忿忿不平地叫嚷着,尚觉不解恨,又狠狠地踹了一脚墙根。
夏侯涓泪痕未干,幽怨地道:“我自幼父母双亡,伯父待我视若己出,此等厚情,虽死难报。但卫家公子,劣迹斑斑,涓实不愿终身所托非人,故而出走,失伯夫所望,涓亦能心安。”
张飞好言宽慰道:“妹子你也不必太伤心了,你那个伯父,不认也罢!”
刘泽和赵云对望了一眼,敢情是这么一会事,潘凤捉奸细捉得神经过敏了,刚刚探听到夏侯涓是夏侯渊的侄女,也没有详查缘由,就武断地认为夏侯涓是曹操派来徐州刺探军情的,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把人给抓了起来,闹了这么一个大的乌龙事件。看来对锦鹰卫的工作还得加强监管才行,否则还真不知道会搞出多少冤假错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