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施诺苦笑道:“就算对方只摆出一座军阵又能如何?一人对一军,谁能杀出重围?”
我眯起眼睛道:“说不定可以试试!”
欧阳默信步走进山洞道:“的确可以试试。我已经跟鬼将约好了,他一次只许一人冲阵,而下一个人,可是从前者阵亡的地方继续冲击军阵。只要我们能打开一条通往山口的血路,自然可以安然离开。”
欧阳默看向我道:“卫兄一向顶天立地,不会想让几个女人去打头阵吧?”
欧阳默用的是阳谋,光明正大地让我出战,我却不能有半点退缩。
我的爱人、我的亲人都在这里,我跟欧阳默翻脸动手,只能亲手抹杀他们逃生的希望,所以,这条血路,我必须要走。
我深深看了花似锦一眼,刚要举步往前,秦殇却忽然说道:“第一阵,我来!”
我微怔之下,秦殇却转过身去,向欧阳默拱手道:“公子保重。”
秦殇不等欧阳默开口就转向了花似锦:“锦……锦儿小姐……珍重!你……你一定要幸福!”
秦殇扶剑转身时,欧阳默忽然开口道:“秦殇,你与锦儿此次一别,就是永诀。你不想再说几句话?”
花似锦莫名其妙地看向秦殇时,他的背影却微微一震:“一句话就够了!”
“不够!”欧阳默沉声道:“我知道,你一直都深爱着锦儿,由始至终,从未改变。我欧阳默一生什么都能让给兄弟,唯独女人不可让。所以,我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秦殇背影微颤时,右手狠狠握住了剑柄:“别说了!”
欧阳默像是没有听见:“锦儿,你还记得秦殇曾经受过一次重伤吗?那一次,他足足修养了半年。他不是像自己说的那样是被高手袭击,而是因为你。”
“我……”花似锦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先是一红,马上又变得一片惨白。
秦殇厉声道:“够了!不要说了!”
欧阳默却自顾自地说道:“秦殇除了剑术通玄之外,还有一个本事,就是百步闻声。只要他愿意,可以站在五百米开外听见我们小声说话的动静。”
“我第一次得到你时,秦殇就守在别墅门口。以往我们情话绵绵,他可以运功调息,平复心情。可那一次,他却剑气逆转,差点丧命,从此,剑道再无寸进。”
花似锦震惊得说不出话时,欧阳默却指着秦殇的手道:“不信,你可以看看他的手腕。那一对儿不值钱的桃核雕饰,是我们逛街时,你随手送给他的,他却整整戴了十年。”
我转头看向秦殇手腕时,他下意识地想要缩手,可手掌缩到一半儿却又放了回去——到了这时,他已经没有必要再去掩饰什么了。
那一对儿桃核通红发亮,要不是时时把玩,绝不会如此——欧阳默并没有骗人。
欧阳默说道:“从我们再次见面之后,秦殇就一直在帮你。”
“怡红院外,他和小葵那番对话,是在帮你开脱。”
“我将你虏回,他也一直在充当侍卫……”
欧阳默声音一冷:“如果,他不是我兄弟,我早就该杀他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当初借用朵伊力量的燕儿,曾经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你和那个人很像……”
她所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秦殇。花似锦虽然一再对我表示疏离,但是她瞒不过鬼神;同样,秦殇的情绪也一样瞒不过鬼神。
我与似锦合好时,曾经用弑神弩伤过一个在门外窥视的人,那人也是秦殇。他那时会出现在门外,并不是心怀龌蹉,或者伺机杀人,而是为了确定花似锦是否安好。
那天晚上,用一道飞剑给我传讯的人还是秦殇。他早知道欧阳默会想方设法地刺激我的神经,他怕我受不了对方的挑拨,误会花似锦,才会冒险留字“似锦安好,痴心未改”。
秦殇一直都生活在矛盾当中,他对欧阳默忠心耿耿,对花似锦也痴心一片。
我没法想象他为花似锦违背剑卫天职的时候,内中经过了怎样的挣扎!
就在我沉默时,欧阳默忽然开口道:“卫平,如果让你跟秦殇易地而处,你会不会像秦殇一样,为一个人默默地牺牲一切,伤痕累累了还一再将她推向别人的怀抱?论情,你不及秦殇!”
我微怔之间,欧阳默的声音忽然拔高了几度:“卫平,你做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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