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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威林老师……”

柯雷恩顿时感觉天旋地转，自己的脑袋似乎猛然晃动，一切都有些不真切。

如果能有一个词语来形容柯雷恩此刻的感觉，那么只有绝望。

当时那个想要置他于死地的男人，竟然就是后来为他伸出援手的男人。自己一直想要杀死的人，竟然就是拯救自己的人。

“我……”

柯雷恩抱紧了头颅，眼中的神色已经近乎疯癫，他在给自己找一个理由，一个重新面对这个世界的理由。

“算是灵魂根源性的冲击吗？”

看着此时已经彻底崩溃的柯雷恩，林维心头暗忖。他能理解此时柯雷恩的心情，这是一种世界观的彻底碎裂和刷新。虽然造成这一切的是林维自己，但是林维却没有任何愧疚的内心。如果从正义的角度来看，林维才是被当做救世主的那个，北域的苍生，是由他来守护的。

柯雷恩突然之间停止了挣扎，整个人的身子没有一丝抵抗的直接躺倒在地。他的双目木然地盯着黑夜，冷清的夜晚，闪烁的繁星，明明是熟悉的场景，但是却无比的陌生。

这个世界，是真的吗？

柯雷恩不知道。

林维最开始的打算，是把柯雷恩当做一个改变世界秩序轨迹的工具，根本没有后续的打算安排。但是因为超预期的解决了威加勒斯大巫师这个麻烦，所以林维对于柯雷恩的安排反而是显得有些多余，他已经不需要借助柯雷恩来强行脱离威加勒斯的布置。

所以说，对于如何处理柯雷恩，林维也是处于一个犹豫的状态。

柯雷恩躺在雪地中，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天，自己就是这样奄奄一息地躺在雪地的深坑中，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让自己濒临死亡，又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让自己重获新生，获得了自己从未想到的能够获得的一切。

“威林老师……我真的很绝望啊……”

柯雷恩的嘴唇无声的张开与合闭。

林维盯着柯雷恩，心头已经有了决定。

如果柯雷恩因为心灵溃散，彻底疯魔，想要与自己决一死战，那么自己根本不介意把这个曾经的“学生”送离这个世界。

“我……”

突然，柯雷恩的嗓子中发出了干涩的声音。

“至少，你是威林老师，对吗？”

柯雷恩几乎是卡着嗓子发出声音的，他撑着自己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眼中布满了血色，之前身上的朝气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沉的死气。

失去了精神意念的柯雷恩，只剩下了苟活的肉体。

林维直视着柯雷恩的眼睛：“没错，威林就是我，我……算是你的老师。”

“呵……”

柯雷恩惨笑一声，不过瞳孔还是多了一抹生机：“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但我还是很感激你啊……老师……”

“嗯？”

林维有些意外的看着柯雷恩。

扑通一声，柯雷恩直接跪倒在地。

他身体前倾匍匐，额头直接贴在了覆雪的冰冷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