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举酌而饮,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几十杯酒便下肚了。
陆抗招待姜维的,自然是窖藏多年的好酒,入口绵柔,但后劲很大,两人不知不觉,都有些喝高了。
自从会师西陵之后,繁杂的军务压在两个人身上,片刻都不得清闲,今日好不容易醉上一场,两人喝着喝着,便有些忘乎所以了,陆抗更是引吭高歌,扶着城垛高歌一曲,声音回荡在江面之上。
而姜维则是满脸通红,呆坐于席上,睡眼惺忪。
周围的士兵不禁是暗暗发笑,原来威仪十足的大人物喝醉酒之后,也是一样的放浪形骸,只不过他们不敢靠近,也不敢出声,只能是远远地观望着。
陆抗迷离着双眼,望着江面,忽道:“今天这江面之上,为何有如此之多的云帆,难不成是某眼花了不成?”
姜维嘟囔了一句,道:“当然是你眼花了,那些船帆,可都是逆魏战船上的,如何驶来西陵?就算他们来了西陵,亦是无用之功,何足虑也?”
陆抗嘿嘿一笑,遂不以为意,回身来到了桌前,再次举杯,真得准备来一个一醉方休。
此时的江面上,魏军的战船云集,正飞快地向着西陵驶来,千帆密布,气势浩荡。
在城头上的蜀军早就发现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按理说,这个时候应当将这个紧急情况飞报给姜维和陆抗才是。
不过蜀军诸将正欲禀报,却发现姜维和陆抗此刻俱在西陵临江的城头之上,他们没有理由不会亲眼睹魏军战船来犯的场景,所以打算上前禀报的蜀军也就打了退堂鼓,这个情况,他们真得是无需禀报的。
陆抗自己有眼,而且他还爬在了城墙上,仔仔细细地瞧了一遍,他已经眼见为实了,又何须耳听为虚,所以那些蜀军很快便放弃了通报的念头。
而陆抗反倒是怀疑自己的眼花了,不以为意,还准备再去饮酒。
这几日来,魏军在江面上战船的活动相当的频繁,他们往来巡弋,完全无视于西陵的守军。
一开始,蜀军到也是如临大敌,严守城池,并且准备了大量的弓箭手,一旦魏军的战船接近,他们立刻会用弓箭还以颜色。
只不过这些魏军的战船并没有靠岸的意图,而仅仅只是往来于上下游之间,更多的似乎是想要切断长江南北的联系,断绝其交通。
蜀兵看多了,也就觉得魏军的战船没有什么危险存在,逐渐地放松了警惕。
但今天魏军战船的数量明显的激增,似乎不同寻常,可陆抗和姜维这两位大佬今天就在江边,却是饮酒作乐,仿佛感觉不到危险已经是悄然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