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进攻吴国,群臣表现的则是极为地踊跃,纷纷地建言献策,皆认为此次伐吴,乃是天赐良机,只要司马师能抓住这次的机会,一统江东,必然不再是梦想。
唯独尚书傅嘏有些不同意见,他道:“献计者有人主张乘船直接渡江,横行于江南;有人主张分四路同时进攻,攻占其城垒;也有人主张屯兵边境,平时耕作土地,然后乘其内乱之机发动进攻;这的确都是攻取敌国的常用之计。但是自从我们训练集结伐吴部队以来,前后已有三年,敌人早已知晓,已经不是一支可以出其不意进行偷袭的军队了。吴国与我为敌,将近六十年了,这期间他们君臣团结,同甘苦共患难,最近又丧其统帅,君臣上下心存忧惧危难,加强戒备,假使他们下令在重要渡口排列战船,加固城池占据险要,那么我们横行大江之上的计策,恐怕就难以奏效了。如今边境的守军,与敌军相隔甚远,敌军设置的观察联络哨所,又数量众多戒守严密,我们的间谍不能进入,得不到任何消息。如果军队没有耳目消息,侦察不够详密,却冒然发重兵以面临巨大的危险,这就是怀着侥幸心理以邀取成功,企图先战而后求取胜利,这不是保全军队的良策。只有屯兵边境的计策最为完备牢靠;可以先命令王昶、胡遵选择地方驻扎在形势险要之地,审察他们的安排布置,命令三方面同时进驻守地。第一,要夺取肥沃的土地,让敌人退回到贫瘠的土地。第二,兵士到百姓中间,不许欺压劫掠。第三,在附近区域实行招抚怀柔政策,使投降归附之人每天来到。第四,从远处开始设置侦察联络哨,使间谍不能过来。第五,敌兵退守之后,侦察联络哨必然不能深入,耕作土地也不容易开展。第六,军队就地食用积储的粮食,不用分出兵力运输。第七,敌军内部矛盾混乱情况可以及时得到消息,能迅速作出征讨突袭的决断。以上七个方面,是军事行动的当务之急。不掌握这些,敌军就会独占便利的资财;掌握这些,利益就会归于我国,所以不可以不明察。两军营垒相互逼近,两军的阵势也已经相互明了,智慧勇敢得以施展,各种巧拙之计也得以运用,施展谋略能了解其得失,相互较量也能知道长短优劣,敌军情况的真伪,将向哪里藏匿?以小敌大,就会劳役频繁国力衰竭;以贫敌富,就会加重税敛财力匮乏。因此兵法说:‘敌人安逸能使之烦劳,敌人饱足能使之饥饿。’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司马师面露出不悦之色,傅嘏的话虽然说得比较中肯,但是却等于是给兴头上的司马师浇了一盆的冷水,整个堂上的气氛也因此有些冷场。
司马昭站了出来,道:“胡尚书所言虽然不假,但用兵之道,又岂可拘泥于兵法,临机权变,审时度势,乃是为将者需要掌握之事,如今吴国正当国丧,人心不稳,新君幼弱,朝纲混乱,正是天赐我大魏良机,此时不取,更待何时?”
众臣皆是大赞,于是司马师决定派兵出征,讨伐吴国。
此次出兵,司马师共计调动了十五万大军,兵分三路,东路由诸葛诞率领,进攻东兴,中路由胡奋率领,进攻武昌,西路由王昶率领,进逼江陵。
这三路人马之中,中路和西路做为偏师,用以牵制吴国在长江中上游的兵力,而诸葛诞所率的七万大军,攻打东兴,则是魏军的主攻方向。
而司马昭,则被司马师任命为监军,总督各路兵马,随同诸葛诞出征东兴。
大军出征,自然准备良多,经过数月的精心备战,司马昭于十月底抵达了寿春,同诸葛诞会合,共起大军,进逼东兴,拉开伐吴的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