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地禀报道:“来客并没有递上名刺,也没有报之姓名,只是说他与老爷是故交,老爷只要一看到了就知道了。”
令狐愚不禁暗暗皱眉,一般客人来访,都会通报姓名递上名刺,以方便主人知晓并有所准备,毕竟不同的客人,招待的礼节也是不同的,但今天来的这个客人,却是如此的奇怪,既没有递上名刺,也没有通报姓名,只说是自己的故交,天底下自己的故交多的是,令狐愚如何知道他是什么人。
令狐愚微感不悦,不过越是神秘,令狐愚也越是好奇,于是他吩咐管事的将来客迎至中堂,自己稍后更衣前往。
既然有客到来,令狐愚的这封信自然是写不成了,他看了看那空无一字的白纸,再看了看饱蘸墨汁的毛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这用词还得再多加斟酌一下才是,回头再来写。
他换了一件衣服,这才慢慢悠悠地前往中堂,刚一进门,他就瞧见一白面短须的中年人坐在堂上,神色淡然,坦然自若,身边立着一个劲装的汉子,目露精光,不怒而威。
令狐愚不禁暗暗地吃了一惊,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前任的兖州刺史,现任大司农的桓范桓元则,听说他在此次洛阳事变之时,逃出了洛阳城,前往了并州,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以桓范的身份,令狐愚倒也不敢怠慢,向前小趋两步,满面含笑地拱手道:“不知桓司农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桓范拱手淡淡地道:“在下冒昧前来,讨扰了,令狐使君别来无恙否?”
令狐愚对桓范的到来确实是深感意外,不过桓范是前任的兖州刺史,令狐愚是现任的兖州刺史,而且两人都算是曹爽的心腹亲信,自然是有些交情的,所以令狐愚对桓范的态度到也是很不错。
“听闻桓司农前往了并州,却不知如何来到兖州?听说,洛阳那边开出的悬赏,可是不低哟。”令狐愚的笑容有些暧昧。
要知道桓范乃是曹爽集团的核心成员,其地位仅在何晏、丁谧、邓飏等人之后,如果桓范不是在此次事变中及时地离开了洛阳,恐怕已经同何丁邓等人一样,成为了刀下之鬼。
如今朝廷的悬赏令已经是贴遍了各个州郡,桓范的赏格是仅次于曹亮的,如果有人斩获桓范的人头,最低也可以换一个千户侯当当,如此重赏之下,必然会有人铤而走险,在并州或许没有能奈何得了他,但出了并州,桓范的项上人头,时刻有被斩掉的风险。
本来曹亮是准备指派其他人来兖州的,但是桓范认为,由于没有和令狐愚相熟的人,派别的使者前来,未必能取信于他,甚至可能会弄巧成拙,毕竟一旦涉嫌谋反的事,任何人都会比较谨慎的。
整个并州军中,唯一和令狐愚认识的,也只有桓范了,尽管桓范也谈不上和令狐愚有什么太深的交情,但是除此之外,还真没有人能胜任这个任务。
于是桓范主动请缨,要求前往兖州去,曹亮害怕他有什么意外,最初不肯同意,经过桓范几次请求,方才勉强地答应了下来,特意地派方布带上一些护卫,保护桓范的安全,曹亮要求方布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