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陈天远?!既然你是身居高位的龙骧御史,为何还要与义军勾结?你到底是何居心!”一边是自己的颜面和受伤的爱子,一边是势力庞大的王朝军方,风华在心中斗争了半晌,终是选择了前者。
“风剑使,你是在质疑我们龙麟堂吗?”这时段不悔也站了出来,瓮声质问风华。
“应龙侯此言差矣,风某从未有过质疑龙麟堂的意思。不过风某与荆家有旧,今日见此大难,又怎能不讨个公道?!”风华将场上情势看得十分透彻,段不悔明显有回护陈天远之意,而他们母子唯一能借势制衡陈天远的手段就只剩下荆家。
风华这番话立即激起了众人心中的愤慨。若不是王朝突然宣调荆风前往九黎,主审徐谦谋逆一事,若不是龙麟堂命荆山带军戒严西陵城,义军又岂能这般敌视荆家。而定勇明知义军高手身在文安侯府,却仍旧带领金猊军姗姗来迟,更是阻止段不悔追击刺客,让他们如何能不寒心,如何能不怨怒。
“摇光剑使不敢质疑你们龙麟堂,不代表我们荆家不敢!今日定国公若不留下一个交代,让我如何向这么多死去的亲人交代?!”荆火最先忍不住,矛头直指定勇,却惹得无数荆家子弟连连点头。
风华的眼中有一抹隐藏得很好的得意之色闪过,但在片刻过后,这抹得意又瞬间凝固。
“放肆!老夫还站在这里,哪轮得到你来代表荆家!”一直没有说话的荆家老祖突然大怒,手中拐杖重重杵在地上,掀起一阵巨大的气浪。
气浪吹得一众荆家后辈站立不稳,连连后退,再也不敢吱声。可自小备受宠爱的荆火丝毫没有惧怕荆伯贤,依旧满脸怒意,一下甩开身边荆风的拉扯,朗声而道:“老祖!即便我们荆家忍下此事,但这些前来选婿之人尽是无辜,我替他们要个真相难道也不可以吗?!”
“荆家的公道老夫自会讨回,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荆伯贤眼中也有一抹痛惜闪过,竟是没有怪罪荆火的顶撞。他长叹一声,挥了挥手,似是让荆火退下:“风剑使请回吧,陈天远这孩子没有什么可怀疑的。”
风华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但听得荆伯贤此言也不敢再多说,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与自己关系颇好的荆火。
“老祖不可!此人嫌疑太重,怎能……”荆火顿时心急,出言想要阻止荆伯贤。
谁料一直稳如泰山的荆家老祖竟再次大怒,直接将荆火的言语打断。
“不可什么?!难道老夫的嫡亲曾孙还能加害荆家不成!!”
荆伯贤一语惊破天际,饶是是定勇和段不悔也怛然失色。
“什么意思,他……他是……茗儿……?”荆火的表情突然凝固,呐呐地再说不出话来。
与此同时,风华的脸色也霎时惨白,仿佛心中唯一的倚靠被人狠狠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