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杨看了看钥匙上的数字：“302”。

“走，进去看看！”老王把衣服一裹，脑袋塞进脖领里。两人迈步向前面的车站走去。

此时已经是子夜，大街上非常清冷。

车站外面空荡荡的，大街上没有一个行人。车站里面小卖部的灯光还亮着，服务员趴在柜台上打盹。

电饭煲里炖着茶叶蛋，冒着一股扑鼻的香气。

老王咽了口唾沫。

“有钱没？饿了，买点吃的。”

老王向梓杨伸出手，一脸期待的神色。

梓杨把兜翻过来给他看，他早就把这套衣服里里外外每一条衣缝都捏过一遍了，别说什么窃听器、跟踪器了，干干净净连张纸条都没有！

“走吧，找找那个储物柜。”两人穿过车站大厅，这个点没有什么列车，大厅里只有几个零散的旅人，看来应该是准备赶早班车的乘客。

梓杨看到角落里有一排储物柜，看了老王一眼，两人慢悠悠地踱了过去。在储物箱前面若无其事地地兜了一圈之后，梓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那个写着302的箱子。

梓杨转过身来，背靠在储物箱上，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大厅里的乘客。

一个二三十岁的小伙子带着耳机，正专心致志地玩着手机。离他几米远的地方，有个四十几岁的大婶，头趴在行李箱上打盹。

在两人对面的几排座位后，有位上了年纪的大叔正躺在长椅上睡觉，一个黑色的包包就枕在头下。

他的旁边坐了一个大妈，正无神地盯着脚下几个捆在一起的纸箱子。

观察了十几秒之后，梓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

梓杨跟老王对视了一眼，从口袋里拿出那枚钥匙，小心翼翼地插进锁孔里。

“咔哒”一声，箱子打开了。

梓杨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将门打开，储物箱里面放着一个黑色的拎包。

老王伸手就把拎包提了出来，用手一捏，轻轻薄薄的，里面似乎空无一物，老王一脸失望的神色。

梓杨接过皮包，拉开拉链，只见里面放了两张卡片——正是自己和老王的身份证。

他们在去蒙古之前，把身份证明交给苏睿一起保存的。

除了两张身份证之外，包里还有一叠百元钞票，两张早上8点钟的火车票，目的地是S市。

老王把钱拿出来数了数，800块钱，“就这点？”

梓杨把身份证和车票拿出来，将皮包里外又翻了个遍，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梓杨愣怔着转过身来，大厅里还是那副样子，只是那个玩手机的小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走！吃夜宵去！”老王毫不客气地把钱塞在兜里，转身就要去小卖部，梓杨拉住他。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这钱和票是谁放在这里的？”

“除了苏睿还有谁？难道是契科夫他们？你操心那么多干嘛？”

“如果是苏睿安排的，她为什么不来跟我们见面？连个讯息也没有？我们回来了，小黑和其他人呢？”梓杨看着老王说道。

老王转身看着梓杨，认真地说道：“苏睿不见你自然有她的道理，咱们既然能回来，其他人自然也安全了。苏家势力那么大，其他人肯定也都安排妥帖了。如果没搞定的话，契科夫早就把咱们弄死了，还用一路护送啊？

这一路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他们保密性做的很高，什么都不想让我们知道，摆明了是想让我们置身事外。“

老王看梓杨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老李，说真的，这次能活着回来，纯粹是命大！你想想，这半年来咱们在阎罗王门口逛了几遍了？不会有那么好的事儿，每次都能侥幸脱险。

我是看出来了，人家家大业大，走到哪儿背后都有人撑腰，咱们就两个普通人没根没底，父母都是在农村拱地的，别整天掺和人家的事儿啦，咱赔不起。

人家这么搞，摆明了是跟咱划清界线。我看啊，咱以后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啦！”

梓杨愣愣地看着手中的空包，“就这么完了？”

老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完了啊，你还想怎么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群众们夹道给你送行？

别想那么多了！先去来两桶方便面热热肚子，我给你搞几根火腿肠，再加两个蛋，吃踏马个饱！吃饱后打个盹儿，早上坐火车，回到咱们的世界，冒险的日子已经结束了！”

梓杨呆呆地看着老王，突然悲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