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彪鼻子里“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也不再招呼葛老板坐下,自己专心的饮茶。
葛老板赔笑道:“上次北魏石棺板的事情,多亏宋老大帮忙,不然老头这一条命可就去了,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
宋彪摆手打断他的话道:“老葛你客气了,举手之劳何必挂齿?
唉,我这个兄弟啊,就是脾气比较暴,我也说了他多少次了,就是管不住他,真是给大家带来不少麻烦……
对了,上次你老娘没有吓着吧?我听说后来老人家还病了好几天……”
虽然满嘴客气,但是宋彪脸上却没有一点点歉意。
葛老板继续赔笑道:“多谢宋老大关心,我老娘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前段时间刚去了……”
“奥,节哀顺变吧。”宋彪面无表情地答应一声,不再说话。
葛老板在旁边恭恭敬敬地站着,看宋老板茶壶里没水了,急忙上前帮忙添水。
宋老大看看表说道:“我说老葛啊,你那个京城客人什么时候到?我这次肯来也是给你面子了——你知道,我现在轻易是不出门见客的。”
宋彪中语气中带些埋怨,从来只有人等他,从来没有他等人的道理。
老葛头神情紧张,满脸是汗,惶恐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宋老大,我知道您现在轻易不出面见人,不过对方来头确实很大,而且指明只跟您谈,他们出手也确实很气派……”
原来,前几天葛老板带了一个羊脂玉扳指,托人交给宋彪,说京城来了个大买家,要来找宋老大谈生意。
宋彪最近正在考虑要开拓京城这一片的业务,虽然目前自己在广东、港澳一带的生意越来越红火,但是京城这一块却甚少涉及。
他明白自己虽然在洛阳一带呼风唤雨,但是京城才是真正的盘龙卧虎之地,他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京城的古玩商搭上线,但是苦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接口,眼看这送上门来的机会,自然是求之不得。
更让他心动的是,这个京城大贾还托葛老板送来了一件价值连城的信物——一枚羊脂玉扳指。
宋彪一眼看出这是个极品,拥有这样极品的主顾实力必然不一般,而且轻易的就把这样的极品拿来做信物,看得出对方很大气。
本来还有点犹豫,看到这枚扳指后,宋老大当即通知葛老板,要会会这位京城来的贵客!
宋彪业务做大之后,就很少亲自出面做生意了,他现在手下也有了一批掮客,掮客手下还有各种摊贩,从上至下形成一个金字塔型的关系链。
现在一些小的单子都是安排手下人去做。只有香港的詹老板、广东的王老板、澳门的李老板这样的大主顾他才亲自接待。
生面孔要想接触到他很难,对方必须拿出货色来证明自己的实力和诚意,他才肯出面。
这么做倒不是说他害怕生人,而是一种态度,表明他的江湖地位。
实际上宋彪这样的身份出门从来不讲究排场,他也不带保镖,不需要,他的脸在洛阳就是招牌,没人敢不卖他面子。
他一句话出去,一炷香的功夫就可以传遍洛阳城,可谓是振臂一呼,应者云集。
宋老大相信,京城巨商是了解自己底细的。我今天这样的礼贤下士,对方应该会感受到自己的诚意。
宋彪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羊脂玉厚装扳指,放在手上细细端详。
这枚扳指质地非常纯净,放在灯光下看,呈现出纯白透明状,而且带有一种粉粉的雾感。
把这羊脂玉戴在手上,感觉白云绕指,羊脂沁脾,洁白脂润,完美无瑕。放在水中一浸,提起来玉体滴水不沾。实在是珍品中的极品。
宋彪虽然见多识广,但是这样极品的羊脂玉扳指还是头一次见到。人都说京城之中多权贵,能配得上这个扳指的,应该是什么人呢?
正在思索间,门口一阵嘈杂。包间门被打开,三个人鱼贯而入。
为首的一个中年人头发花白,身形瘦小。后面跟着的两个汉子一个身材粗壮,脸上一道凶悍的伤疤。另外一个身材高挑,骨节粗大,身形矫健。
店小二追进来喊道:“你们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这是宋老板的包间,外人不准……”
葛老板看到来人,眼睛一亮,对宋老大说道:“就是他,给我羊脂玉的京城黄老板。”
宋彪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对店小二点点头,挥挥手让他出去。
店小二连忙轻轻地关上门出去。
宋彪起身双手抱拳道:“久闻黄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非凡。”
那个白发中年环顾四周,抱拳还礼道:“客气客气,久闻大名不敢,倒是宋兄弟,闻名不如见面,这果然好大的排场哩。”
宋彪一愣,这特么的京城商人说话不是一口京片子,而是地道的一股河南茬子味儿。
看到宋彪惊异的眼神,白发中年人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