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绍嘴角一阵抽动,显然其中别有隐情,但是他强自忍下,撇了撇嘴,哼道:“不用你在这里假仁假意,今天算老子点儿背,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给个痛快吧!”
说罢,两眼一闭,一副慷慨赴义的模样。
左丘鸣心中好笑,点了点太阳穴,眼珠一转,一脸坏笑地朝赵云使了个眼色。
赵云心领神会,走到一旁,伸脚一挑,将掉落的鬼头刀握在手中,缓缓举起,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成全你,一路走好!”
说罢,将鬼头刀猛然挥下,斩向裴元绍的脖颈。
先闻赵云话语,裴元绍额头冒汗,喉结不自觉地一阵滚动;再听其挥刀带起的猎猎风声时,裴元绍大惊失色,猛地睁开双眼,脱口而出:“不要!!”
“铛!”
鬼头刀劈在地面上,溅起尘土,留下了一道细长的刀痕。
“呼!呼!”裴元绍摸了摸脖颈,发现脑袋还在,斜眼看向明晃晃的刀口,现在鬼头刀是贴着自己光亮的头皮斩在地面上,惊出一声冷汗,裴元绍咽了咽口水,发现自己刚才真的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差点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左丘鸣微微一笑,看着裴元绍,道:“怎么?又不想死了?”
被看到丑态,裴元绍脸上一红,露出羞恼之色,撇嘴道:“老子并不是怕死!只是还有很多事需要我去做,老子不甘心!”
“没错,没有哪个人愿意轻易死去!”左丘鸣点点头,脸色一正,道,“正因为心中有诸多执念,才会促使我们努力活下去,你我都是一样!”
“我知道你应该有着自己的苦衷才会走上这条路,但乱世将至,这绝非正确的选择,男子汉大丈夫本应驰骋天下,纵横沙场,而不是在偏安一隅成为一个山贼草寇!”
“你要明白,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如果你真有什么困难,或许我们可以帮助你!”
左丘鸣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希望能够通过这些打开裴元绍的心里防线。
听完左丘鸣的一番话语,裴元绍良久不语,眼中神色闪烁,反应出此时他心中矛盾剧烈,多次抬眼看向左丘鸣,又垂下眼帘,欲言又止。
左丘鸣并不着急,耐心等待裴元绍做出最后的决定,若要收服一个人,让其死心塌地为自己效力,必须真的地去了解这个人,一旦用了这个人,那必将是用人不疑。
沉默良久,裴元绍眼神一定,似是下定了决心,开口道:“好,我便将我的过往说与你听……”
左丘鸣竖耳聆听,听完裴元绍的讲述,左丘鸣知道了缘由:
其实裴元绍家世原本不错,父亲与朝中任职,生活很不错,算是官宦子弟。奈何如今朝廷混乱腐败,各党相争甚烈,而裴元绍的父亲正好成为了两个派系争斗的牺牲品,被冠以乱臣贼子的罪名,裴元绍的父亲自知自己是逃不过,便想法设法秘密将裴元绍送出京城,保全其姓名。
就这样,裴元绍一家满门抄斩,只留下裴元绍一个独苗。逃出京城时他只有十二岁,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因为是“逆贼”的余孽,裴元绍只能生活在阴暗中。直到如今,流落至此,裴元绍决定改头换面,成为一个半路劫道的草寇。
但是裴元绍心中充满的不甘和愤怒,他并不是逆贼的余孽,他的父亲为官清廉,只是成为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所以他要想办法出人头地,拥有实力之后为自己的家族正名,洗刷那莫须有的罪名!
左丘鸣暗自叹息,本来裴元绍家境殷实,算是真正的官二代,可惜造化弄人,父亲成为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使得他变成了如今的模样。不过这也造就了裴元绍坚韧不屈的性格和那股拼搏的狠劲,这正是左丘鸣所需要的。
“我再问你一次,以后愿意跟着我吗?”左丘鸣露出迷人的微笑,就这样看着裴元绍。
“你,你相信我说的?而且你愿意收留身为逆贼余孽的我?”裴元绍呆呆地看着左丘鸣,问道。
“为什么不相信?既然我决定将你收入麾下,我便相信你所说的一切!更何况这个‘逆贼’之名不过是莫须有的罪名罢了!我相信你总有一天能够将其从你头上摘掉!”左丘鸣哈哈一笑,朗声道。
看着左丘鸣眼中的真诚之意,裴元绍眼眶微微一红,强忍住落泪的冲动,缓缓起身,单膝跪地,拜服道:“裴元绍愿追随在大人左右!鞍前马后,殚精竭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