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排云车其实就是冲车,不过经过了幽州工匠的不断改良,这排云车长有五丈,宽有两丈,高一丈有余,四边木框上用粗大的铁链悬挂着一根撞木,这一根木头重有近千斤,乃是从辽东运送而来,前段将之削尖并包上铁皮,使用时通过木轮将其推到敌军城门或是城寨之前,十余名士卒用一根巨索将其拉起再撞向阻挡之物,那一股力道可谓所向披靡,乃是攻城拔寨的利器,且亦与轰天炮一般有着不同的规格,不过排云车的威力虽大,行动却极为困难,拆卸之后也要以大车方可拉拽,周仓玄武营中不过五辆,今日全部带到了战场之上,见此道营垒出奇的坚固,方才便已命人前去组装了。
“你让我怎么早说,那东西威力是强,可用起来却是麻烦之极,很容易为敌所趁,我倒也想铁牛那小子在这儿了,说到底还是他的轰天炮好用,等会你还要让兄弟们冲在前面,那些尸身亦要给我搬开,否则排云车难以接近对方营垒。”周仓言道。
“这你就放心吧,老子亲自带重甲军上,也该是他们出来的时候了,这重甲军便是重装步兵的一种,他们与战将及赵云的重骑营一般皆有全身铠甲,这是当日刘毅得自古代西方战争的启发,那些铁罐头一般的重步兵可以不畏对方的弩箭,但由于制作工艺有限,且这样的步军行动缓慢,亦是难挡对方的飞石,只能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使用,并未能大面积配备各营,亦只有玄武营与青龙营有这样的装备。
“那是当然,老子的家底都全翻出来了,你还能藏私?既然答应了主公不会给他丢脸,你我二人就是用头撞也得把袁尚小儿的乌龟壳给他撞开。”周仓言语之中极为坚定,这可是死任务。
片刻之后一队奇怪的士卒出现在了袁军守军的面前,那些步军通身都掩盖在铠甲之下,只在头盔上开了双眼,奇怪的是他们行走之间虽然缓慢却并不见僵硬,数百人一派向前推来每走一步那金铁撞击地面之声就好似敲打在守军的心弦上一一般,很是惊心动魄。
不过他们的发愣也只是一刻,不管来的什么怪物也不能让他们靠近,箭雨一时又变的浓密起来,射在这些铁甲军士身上只闻叮当作响却难伤其身,那一道钢铁阵线依旧在平稳的带着震荡的声音前推着,很多的幽州士卒此时就跟在这些铁甲步兵的身后,将同袍的尸身暂时移在两侧,而当铁甲步兵行进了一段距离之后,五辆硕大的冲车又被推上了阵地,起始他们的速度并不快,可随着对方士卒的推动惯性的作用使他快了起来,阻挡了袁军足够多的箭雨之后,铁甲步军便向两侧分开,而这无辆冲车直抵对方营垒之前。
几十名士卒冒着对方的箭雨开始拼命将撞木摇荡起来冲击对方的营垒,密集的箭矢中虽然有着同袍用盾牌遮挡可还是不时的有人中箭倒下,但立刻就会后继者补上他的位置,冲车的撞击却没有因为士卒的伤亡有过片刻的停顿,此时袁军的高台已经开始摇晃起来,不少守军难以立足而从上面坠落,此时原本稠密的箭雨随之稀疏了许多,更让冲车撞击的频率不受影响的加快起来。
排云车的威力发挥之后,坚固的营垒再也难以承受这样的打击,一炷香时间之后一声轰然的巨响,袁军的营垒终于被打开了缺口,藏身与铁甲步兵身后的裴元绍一声虎吼,带头便向缺口处杀去,玄武营士卒见统领亲自上阵,谁肯落后?而龙骧营士卒也不会在这样的决战中落后,这个不足三丈的缺口瞬时间就成了双方争夺的焦点。
裴元绍挥舞钢刀,不知疲倦的将一个个迎上来的袁军士卒斩杀,不光刘毅有亲自上阵的习惯,他麾下将领又有哪一个不是这样?平时上司训斥下属都是一个口吻,可真正到了战时就不一般了,毕竟这是冷兵器时代的交锋,将领的武勇还是能起到较大的作用的,这样的上行下效也影响到了低级军官,那些伍长什长人人冲锋在前。
不到片刻的时间那缺口处敌我双方的尸首便堆起了一层,双方各不相让殊死搏杀,连拼七刀之后裴元绍将对方那名校尉的头颅斩得飞出数丈之远,那身躯犹自直立颈项中热血喷起有五尺来高,洒在每一个正在死战的双方士卒身上,更激起了他们的凶性。一旦受伤他们都会上前将对方扑到,然后利用一切作为武器与对方在地上翻滚搏杀,直到一方咽气为止!那一片尸身中多有面上血肉模糊的。
这处缺口厮杀的同时排云车的攻击可没有停止,之后一个又一个的缺口被它打开,同样血腥的一幕便会在缺口中上演,这个时候武艺不太管用,阵型更摆不出来,双放较量的就是谁比谁更狠,谁比谁更能坚持下去,勇气和胆量在这里起到的作用还要大过身体。
双方都是不停的有士卒冲向缺口之处,倒下一批又再冲上一批,无论活着的人还是倒下的死尸都是全身尽赤,这样的搏杀维持了足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当裴元绍砍杀最后一个守军以刀柄支撑身体原地大口喘息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所站的高度已经比开始提升了至少要有四尺!此时他尚还不忘指挥这后续的士卒杀向敌军帅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