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贵和需要董远之,董远之也需要穆贵和。
当然,穆贵和相对来说更需要董远之,所以他小心翼翼奉承着董远之。穆贵和觉得有些不妥的言论,虽然心里则是另外心思,表面却装傻充愣时不时点头赞同董远之。
董远之发泄一会,渐渐收敛肆无忌惮心态:“必须承认,魏东生的确能力不俗,内阁很多阁老、长老都非常欣赏魏东生。但是欣赏归欣赏,他却和大家没有真正的共同利益可言,所以没有人会真心真意支持他。我希望他老老实实做事,阁老长老们也希望魏东生老老实实做事,别乱搞盘阳市全城监控那样的创新。就像白阁老说的,拆了盘阳系的根,把魏东生逼到象牙塔里养起来,赏他一顶两院院士荣誉帽子,或许才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穆贵和继续点头。
董远之重复提醒说:“记得,这是一场贵族战争。”
穆贵和没有听懂,愣了愣。
董远之解释说:“用老祖宗的话说,就是‘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且不提宋宁星本就是龚家的姻亲,魏东生的背后也屹立着景民强和龚秋秋,指不定哪天就成了亲家。我们都是大夫,争利益时固然要狠狠的争,却不能像泥腿子那般没有‘刑不上大夫’的底线。”
“白阁老的态度,魏东生未来只能走一条路:他若执意商场,就老老实实稀释春秋、智宇、智星、祝为等企业的股份,做一名苹果乔布斯那样的创始人股东;他若倾向金融,就好好运作玫瑰基金,国家甚至允许他提前试水金融改革;他若喜爱科研,就老老实实搞研究,国家允他两院院士荣誉。总而言之,魏东生只能选一样,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又搞这又搞那。据说非洲动乱都隐隐约约与春秋集团有些联系,我就不明白了,他这是想干什么?疯了吧!”
“白阁老只是想把一匹野马驯服。”
“只要宋宁星和魏东生肯服软,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若想在盘阳市立威,须另找没有底蕴的庶人镇压。就像卡位抢走公安局局长那个谁来着,农民出身又没有姻亲朋党,容易欺负又没有遗患,不拿他立威还找谁?”
穆贵和听懂了董远之的意思。
董远之和白阁老都不是信徒,在他们理解中,宗教从来都只是工具而已。白阁老派系善待穆贵和归善待,却不希望穆贵和初来乍到就拿宗教做文章,命令董远之赶赴盘阳市敲打他。
穆贵和却有自己的想法。
白阁老觉得宗教是小事,穆贵和却觉得信仰才是生命的真谛,哪怕泥胎尊贵如阁老,死后也得下火狱。此时你高高在上指点我“刑不上大夫”,貌似很了不起;死后就是另一副光景,轮到白阁老跪着求我穆贵和把你带出火狱。
当然,穆贵和非常善于伪装。
尽管心里蔑视白阁老和董远之蝇营狗苟一生也不如向神祈祷一句,此时此刻却放低态度伪装谦虚接受,听得董远之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话说到最后,董远之意料之中提到自己的利益:“裴兴明的地,有没有进展?”
谈到切蛋糕,顿时成了穆贵和的主场。
穆贵和佯装为难说:“盘阳市开工建设冬园和夏园之前,宋宁星就把那块地一并签出,现在对方怎甘心放弃寸金寸土的土地。”
事关自家利益,董远之毫不犹豫祭出白阁老名号威胁穆贵和:“这件事必须办好。”
穆贵和:“难啊。”
董远之:“此事关乎明年内阁选举布局,你必须做好,否则白阁老下月就撤你的职。”
董远之虽然没有官身,在派系内部的地位却比穆贵和高。穆贵和连忙祭出拖字诀安抚董远之:“我已经找到漏洞,宋宁星早期为了对抗河东省和燕京的耕地红线政策,许多土地文件都属于先斩后奏,甚至一直没有燕京背书。等我在盘阳市打开局面,我就能从国家政策着手,宣布当年的土地转让不合法律规定,盘阳市政-府需要和土地产权持有者重新签署补充合同。裴兴明想要的地,我卡着吹毛求疵不允他们重签合同,然后暗示他们可以转批其它位置的土地,想来足以让他们知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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