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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慈落荒而逃,回了舍间往床上一躺,心中急跳,脑中嗡鸣,连耳边李植田武等人说话都没听清,直到田武动手来推她:“十八!十八!”
铁慈猛地跳起,“什么?”
“十八,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田武诧异地看她。
“许是天太热。”铁慈摸摸发烫的脸,下意识想要摸唇,又生生止住。
看了容蔚空了的床位一眼,开始庆幸幸亏他搬出去了,不然今晚她别想睡得着了。
还好容溥也不在,不然这人细腻如丝,非得给他看上缠出什么来不可。
脑子一转眼又跑马到天边,一会儿哒哒哒跑过飞羽,一会儿哒哒哒跑出容蔚,只看见对面田武嘴一张一合,直到几个字眼蹦入她脑海,她才回神,“……什么东明永平?”
“我是说,李植兄分到东明县,我分到了永平府。”田武极其兴奋,“为期三个月。天啊,我一直向往永平卫!向往狄家蝎子营!向往军伍!虽然可能只是做个书记副官,但是说不定能遇见那位指挥使呢!”
铁慈怔了怔,没想到这两位也报名参加历练了。
历练之事,她之前和山长商量,因为书生体弱,历练之地一般不会离海右太远,因此定了东明县、怀庆府,和永平府,正好位于海右的最西、最南,最北。其中怀庆府是监院的意思,说是那一处本就是书院多年的历练地,不可随便更改。其实铁慈却知道那里的知州是萧家直系子弟,算起来应该是萧常的堂哥,之前多少年历练都选此处,不过也是为萧家培养输送人才,提前拉拢关系罢了。但此时要撇去怀庆确实太落痕迹,所以她也没什么意见。
东明县则是因为她之前听那个历练的师兄回来说起河泊所,隐约觉得不对劲,所以想去瞧瞧。另外,东明县还是萧家的老家,至今萧家老宅和祖坟还在那里,有不少族人还留在东明县。
永平府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狄指挥使多年来游离于朝廷之外,一直保持超然的立场,她麾下的蝎子营营如其名,又毒又狠,战力非凡。铁慈通过书院这次的事,知道了容老夫人一些事,越发觉得这位容家长大的狄家旁支,当年和容家怕有一些什么事,未必如她想的,是容家的刀,所以,还是能争取一下的。
军权,对于她来说,太重要了。
再说还有影子的字条,也指向永平府。她心中总笼罩着隐龙的阴影,不希望自己辛苦一场,最后为他人做嫁衣裳,所以一定要去看看。
但军中不比别处,她需要合理的理由隐藏。因此在抽签时候,她让沈谧做了手脚,让他帮忙筛选一下报名历练的人选,选出合适的人塞到永平府去,将来也好培植亲信,毕竟战场同袍,情谊非同寻常。
如今听说田武入选,虽是意料中事,倒也欢喜。
正说着,沈谧来访,铁慈出去接着,沈谧一脸愧色,道:“今日抽签时,不知道怎么回事,给崔轼抽到了永平府。”
铁慈眉头一挑。
没想到崔轼也去报了名,沈谧是一定不会安排他的,但他还是抽上了,这事就有点意思了。
面上她并不在意模样,安慰沈谧:“无妨。此人虽然人品差了些,但我总不至于怕他的。”
沈谧又道:“十八,要么我也……”
“你留在书院。好好读书。好好侍奉你母亲。明年会试,我等你金榜题名。”铁慈道,“书院派系已经被我打散,那些乱七八糟规矩也废了许多,我需要你留在书院,帮我守着这里。外卖业务继续开展,收到什么消息就传递给我,书院和盛都呼吸相连,这里我不能丢了。”
沈谧便点了头,退出去前笑道:“还要帮您养猫,等您正式回京,得送回您三只肥猫。”
铁慈笑道:“对。说不定到时候啊……”
沈谧笑道:“猫都能生,说不定到时候它们已经子子孙孙无穷尽也,那届时都送来给您么?”
铁慈听到“子子孙孙”,没来由脸一热。抓起容易看看,这只小公猫已经长出了毛,睁开了眼,长相十分貌美,大眼小嘴,自带眼线,周身雪白,有少量的玳瑁色花斑,是只出众的三花。
更绝的是,身上腹部有块花纹,竟然是个桃心的形状,玳瑁色桃心里还套着个黑桃心,铁慈第一次看见这花纹的时候,瞬间想到容蔚。觉得真是绝了。
此刻那小猫在她掌心团成一团舔毛,张开嫩红的小嘴,打了一个呵欠,又好奇地凑近来看她,一张团团大眼的猫脸在眼前放大,乌溜溜眼眸占了脸一半,萌到令人心颤。铁慈蓦然想起马背上那一幕,老脸又是一热。
田武从帘后探出脸来,正好看见,嘀咕道:“十八这是生病了吗,对着个猫脸也这么红。”
铁慈装没听见,抓起容易,一脸冷酷地对沈谧道:“交托你一件事。回头寻个手艺好的师傅,把这只猫给骟了。”
沈谧:“……??”
铁慈阴冷地笑一声。
男人招蜂引蝶,无事生非,都是这祸根子引的。容易如此貌美,为免周遭小母猫被祸祸了,还是早日挥刀自宫的好。
沈谧看见她脸上表情,激灵灵打个寒战,赶紧悄悄溜了。铁慈心中烦乱,眼看天色黑了,同学们大多还在静斋读书,便抱了猫在檐下乘凉并撸之。
小猫这几日养得不错,丹霜应该用了心了,这两日却不怎么出现在她面前,也不知道行装打点好没有,明日那闹剧完毕,诸事若能顺利了结,她们也就该走了。
想到明日,铁慈忽然想起一件事。明日怕是要揭开身份的,届时容蔚也便知道了,他……他会怎么想?
是一怒而去,还是死缠烂打?
两种似乎都不是她想要的。
但是不管怎样,到时候她得和对方说清楚自己的婚约。
或许那时他自然便知道了,毕竟选太女夫是明旨发于天下的。
到时候,他又会怎样想呢……
正纠结着,忽然什么东西落在头顶,她虽然出神,五感却明,伸手一抄,发现是颗石子。
她抬头,就看见容蔚坐在斜对面屋顶上,举着个酒壶,对她晃了晃。
但凡坐上屋顶必定喝酒,这是什么老套行为。
铁慈没动,举起手中猫,示意不要喝酒,下来撸猫。
她只想躲在檐下暗影里,怕被容蔚看见她瞬间又热起来的脸。
她还不想离那张脸太近,怕自己按捺不住兽性大发就不好了。
毕竟某人滋味确实不错。
容蔚却不听话,又弹出一颗石子,这回砸的是她的猫。
铁慈护住猫头,探头怒道:“那是你弟,你也砸!”
屋顶上容蔚笑一声,道:“不来也罢,我是来向你辞行的。”
铁慈心中一跳,什么也没想,下一秒她已经在屋顶上了,“为何忽然要走?”
她有点懵。这……亲完就跑?这得有多渣?
转念一想,好像自己也没打算负责?
真是渣得日月同辉。
容蔚仰头看着站着的他,下颌薄薄流过月光,笑容便显得有点凉,“这不是不受人待见,被人驱赶喊打喊杀,只能收拾行李早点滚,免得碍人眼么。”
铁慈听得这话古怪,正要再问清楚一点,却听容蔚又道:“我本来就是代人上课一段时间,真正的骑射老师另有其人,如今家中有事,自然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