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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黎叶的记忆,虽然他只在小时候回过老家,但他父亲讲过很多次,老家在鄂中江汉平原,那座清、民时期就存在的小县城脉旺。而这电报上,这个小城是有的,但是黎家村没有。
找到的这个“黎德海”,88师第二炮营的少尉排长,是不是他曾祖父,黎叶并不能确定。
“黎家村从明朝开始就有了!我家十一代单传,这是有族谱记载的。难道,真是不同时空的两个平行宇宙?”
黎叶开始胡乱想起来。
88师目前在上海血战,他要找到“黎德海”、确认身份认亲,还要穿过千里之遥,风险未知……
“89师敢死队的,全体集合了!”
一个一脸横肉的国-军中尉,明显是缀着黄炳坤而来。
黄炳坤见到他,笑意顿收,一声冷哼,面色瞬间变得很不好。
黎叶几人出来后,发现跟他们一起进城的伤兵,大多都在,但是少了好些个人,原来的50多号人,只剩下了不到40人。连崔大牛、王立峰这样的伤员都被赶出了医院,其余没到的人,只怕已是阴阳两隔了。
“上级命令,敢死队就地解散,编整为89师警卫营四连,连长由警卫营副营长秦鸣悦中校兼任,副连长黄炳坤少校兼任四连电讯主任、特别作战参谋;特战教官由吴鸣山上尉担任,一排长黎叶中尉,副排长崔大牛少尉,一排一班长王立峰、二班长陈雪峰……;二排长郭大宝中尉、副排长崔二狗少尉……;三排、四排暂时空缺,排长兵员待定。”
这种火线提拔,让在场所有人都感觉不妙!
果然,那个中尉冷眼扫了他们这群伤残弱兵一圈,继续作死地念道……
“由于四连长秦鸣悦前线重伤正在医院救治、无法带兵,由副连长黄炳坤少校全权负责……”
这小子冷笑出声:“警卫营四连全体暂39人,接受本地分区医院所有恢复归建的伤兵67,四排一十六班暂时补齐建制二排八班,共计一百零六人,驻守水头村,即日出发,限于下午三时整到位,否则军法处置!”
“是!”
黄炳坤面色不虞,但还是正经做好命令接收流程。
“完事了么?”
黎叶突然开口问道。
那中尉一愣,冷笑凝固挂在嘴边。
黄炳坤诧异地点点头。
“揍他!”
黎叶当先上前一把将那小子抓住,随手一扭,便将他拧倒在地,狠狠踹了几脚,随即被崔大牛这个莽夫挤开、接着崔二狗、郭大宝、王立峰、小陈医生等人纷纷挤进来、挥舞拳脚……
“你爷爷的,叫你看不起伤兵。”
“老子受伤是打小鬼子,光荣负伤的。叫你小子敢鄙视咱……”
“揍你老舅的,没有老子们在前面拼命,你这呆瓜还能在后方毫发无损?”
……
众人一顿胖揍,还未解气,被闻讯赶来的其他百多号伤兵挤开……
“够了,够了,再打那小子就死了!留他狗命,留他狗命……”黄炳坤焦急地在外喊道:“他死了,黎爷就麻烦了!”
一众伤兵这才散了。
那小子已经鼻青脸肿地晕死过去,等他醒来,若是真有来头背景,一个挑衅伤兵、动摇军心的罪名难定,但是办事不力的印象足够上峰把他打入冷宫。只能怪他自己倒霉,鄙视到黎叶头上了,犯了他这个多年底层管理者的护犊子忌讳和底线……
解气后,黎叶等人备齐了物资弹药,开开心心地奔赴自家驻地——水头村。
尽管这里荒芜破败,村民逃离战乱全跑了,几只瑟瑟发抖、颤巍巍的野狗都是一副枯瘦营养不良的样子。几个想打牙祭的战士,都不好意思下手……
但是106人安营扎寨的时候,还是心情舒畅的。
“感谢那个傻比,不然,咱们这次还真不好管理这些人。不过,黎爷你太冲动了,不该亲自动手,那小子是军参处林主任的表侄……”
黄炳坤拿着一封电报,苦笑着走了过来。
“哦?处罚下来了?有多严重?”
黎叶无所谓地问道。
黄炳坤将电报递给他,非常惋惜道:“降衔一阶,解除排长职务,降为代理排长。”
黎叶讶道:“就这样?你做了不少工作吧!下次别这样,我本来就无所谓什么排长、连长的,能打鬼子就行。”
黄炳坤苦笑摇头:“你呀!”
“咱们有多不容易,你是知道的,这些伤兵,哪个不是抗日英雄?我容不得一些垃圾过来轻视他们。你看看这些人,付出鲜血,甚至生命,换来的是什么?不该是随时抛弃的累赘!我揍他还算是轻的!”
黎叶一番话,让黄炳坤一怔,随即肃穆地点头赞同。
“黎爷,你放心,我黄炳坤虽然不济,但是有些个身居要职的同学和朋友。我会让那些小人付出代价的……”黄炳坤此时此刻所言,听得出来是真心话。
“好!”黎叶对黄炳坤首次予以真正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