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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燃将公玉琉华送往太医院,也等于自投罗网,回到皇宫任凭处置。
不过夜楚郁的动作比她想象中还要快。
她前脚刚踏进太医院,后脚便看见了明晃晃的圣旨,还没来得及唤太医为公玉琉华诊治,便被小猴子和一干禁卫请到了御书房,抬眼一看,依然是夜楚邵、夜楚轩、温初言的三堂会审,外加夜楚郁的一人独断。
“夜楚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放墨非离离开!”夜楚轩合上扇子,率先发难,不禁对她厉声斥责,竟连“六哥”等客套话也直接省略了!
夜楚邵老眼一抬,静静的扫过在场几人,不咸不淡道,“若是炎王有意放走墨非离,又何必跑回来送死,轩王未免小题大做颠倒是非了……”
“这么说来,皇叔是有意袒护夜楚燃了……”
“本王不过就事论事,轩王又会被针对老夫呢?”
“夜楚燃胆敢放走墨非离,不就是明摆着通敌卖国,本王倒想听听,皇叔有什么理由为她开脱!”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相信炎王必有苦衷……”
两人你来我来,谁也不肯相让。
夜楚轩狭眸一眯,与夜楚邵冷冷对视,激起一串噼里啪啦的火花,空中顿时充满了浓浓的硝烟。
这时,温初言上前一步,声音不大不小,却两人都为之一顿,“微臣也认为这其中必有隐情,望皇上彻查此事,不可冤枉了炎王。”
温初言是夜楚郁的心腹,如今却帮着楚燃说话,不仅让楚燃微微一愣,也让夜楚郁多看了他几眼,冰冷的目光中透着淡淡威胁。
察觉夜楚郁的不悦,温初言也无任何动作,严肃又冷静的分析,似是只站在真理这一边,不为任何权势而动摇。
见惯了墙头草的佞臣,温初言这不卑不亢的气节,倒让夜楚郁气消了几分,一双深邃的冰眸扫向楚燃,冷冷道,“六弟,可有什么话要说?”
现在正是敏感时刻,多说多错,还落下话柄,所以只是楚燃摇了摇头,坦然的承担责任,“墨非离逃走,臣弟责无旁贷,任凭皇上发落,臣弟绝无怨言。”
楚燃并没有否认自己放了墨非离,但也没有承认自己早有预谋,滴水不漏的回答,让夜楚郁难得皱起了眉头。
如何处置她,还真是一个难题?
夜楚郁曲起手指,懒懒的敲击着桌面,有规律的节奏声,却让人心弦紧绷,一阵莫名的紧张。
夜楚郁眸光一转,微笑着看着夜楚邵,无形之中,带着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半响,方才缓缓开口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叔不妨说说,依照赤焰国国法,该如何处置夜楚燃?”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夜楚邵处处维护夜楚燃,必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如今夜楚郁却将难题抛给夜楚邵,是不是意味着打算放夜楚燃一条活路?
夜楚邵老眼一眯,眼底闪烁着几丝疑惑,似有若无的扫过夜楚郁,却发现了他的另一层深意。他若光明正大的袒护夜楚燃,万一夜楚郁真的发怒,难免不会被一起拖着下水?但夜楚郁如果只是试探他,暗中警告他,要想留夜楚燃一条活命,便只有……交出兵权了。
思及此,夜楚邵老眼微弯,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缓缓道,“依照赤焰国国法,私放奸细,以叛国罪论处,应该斩首示众!”
夜楚邵话一出,夜楚郁等人皆惊,疑惑不解间,又听他继续道,“但墨非离为人狡猾,十分的奸诈,当初肯随皇上会赤焰国,想必都是一个阴谋,如今趁早逃脱,设计栽赃嫁祸给炎王,待到来日起兵之时,好削弱我国的战力,所以臣以为应该反其道而行之,不要中了墨非离的计。”
不愧是老狐狸,三言两语,便可以将白的说成黑的,将黑的说成白的,夜楚郁佩服之际,眼底也多了几丝寒光。
想必夜楚郁的不动声色,早已听不下去的夜楚轩,则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没好气道,“那么依皇叔看来,咱们该如何反其道而行呢?”
沉不住气的鱼儿,总是急欲到水面透气,不知不觉,就上了老夫的钩!
夜楚邵心中暗笑,表情却是一脸严肃,严词以对道,“依本王看来,不如削去夜楚燃兵权,责令其在王府思过数月,如此不仅彰显了皇上的宽容大度,待到来日用人之时也不会痛思良才!”
闻言,夜楚轩冷哼一声,十分不以为意。就知道这只老狐狸没安好心,绕来绕去,还不是为夜楚燃求情!但偏偏说的头头是道,让他无法反驳!真是可恨啊!
夜楚轩和夜楚邵勾心斗角,温初言却乐得置身事外,他知道,这一切都在夜楚郁的掌握之中,只要夜楚郁不开口,任凭夜楚邵巧舌如簧,也是于事无补。
不过,现在夜楚燃还不能死。
他相信,夜楚郁也不会这个紧要关头对夜楚燃下手,所以才能处之泰然。
将几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夜楚郁微微垂眸,眸光似有若无的扫向楚燃,却见她神色自若,丝毫没有害怕与恐慌之色,不知道是赌定了他不会杀她,还是早已对生死处之淡然。
夜楚郁久久不开口,让紧张的气氛为之凝滞,一时间人心惶惶,充满了不安与怅然。
就在众人揣测夜楚郁的心思时,突然听他拔高了声音宣布道,“便依皇叔所言,削了夜楚燃的兵权,责令其回府思过数月……”
夜楚燃如此罚她,已经算是法外留情,楚燃诧异之际,也多了几丝感激,看着高高在上的夜楚郁,不免又想起了绝情,失神间,竟直直的看向他,毫不避讳。
楚燃大胆的目光,不仅让夜楚郁大吃一惊,也在场的三人也都呆若木鸡,早就听说炎王对皇上别有所图,今日一见,似乎还真有这么回事。
许是楚燃的目光太过露骨,夜楚郁轻咳几声,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她的视线,却在低头的瞬间,坚毅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晕。
朕为什么有种被人调戏的感觉?更奇怪的是,朕竟然还有些……开心?
“六哥久久不言,莫非是不满意皇上的处决?”见夜楚燃毫无收敛,夜楚轩一张脸煞时变黑,没好气的讽刺道。
在夜楚轩的冰刀子下,楚燃总算回过神来,苦笑几声,暗道:就像夜楚郁当日所言,她不可以再自欺欺人,此生能遇到和他一模一样的人,想必是上天赐予的缘分,那她会好好珍惜这份……友情。
“多谢皇兄,臣弟告辞。”楚燃眼含笑意,感激的扫过夜楚郁,然后转过身,从容不迫的离开了。
没见过被禁闭还这么开心的人……
夜楚轩小声嘀咕了一句,虽对夜楚燃的变化大吃一惊,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烧坏了脑子,但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局面,是他所喜而乐见的。
等皇兄掌握了兵权,就不会再受制于人!到时候,第一个那老狐狸开刀!
思及此,夜楚轩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当下幸灾乐祸的看向夜楚邵,一扫多日的阴霾,笑的像朵花儿一般,问道,“皇叔似乎不是很?”
夜楚邵闷哼一声,将老脸皱成一团,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架势,语重心长道,“现下墨非离逃离,赤焰国该如何向巫越国交代?而穹傲国虎视眈眈,赤焰国便少了一个牵制北傲国的筹码?万一巫越国和穹傲国联合起兵,赤焰国岂不危矣?”
夜楚邵声情并茂的演说,让众人笼罩在悲伤的气氛里,夜楚郁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问道,“那皇叔认为该如何是好?”
夜楚邵沉思片刻,然后将不怀好意的目光移向温初言,笑眯眯道,“温大人年少有为,遇事冷静,从容不迫,不如便将此事交给温大人,想必温大人定能不负圣上所托……”
夜楚邵想将温初言调离,夜楚郁当然不同意,就在两人冷冷对峙之际,温初言忽然开口道,“若是皇上不弃,臣愿意走一趟……”
温初言毛遂自荐,夜楚郁也不好拂了他的意,再说此事交给温初言来办,他也甚为放心,当下便点了点头,“那便劳烦温大人了……”
温初言神色谦卑,暗中给给夜楚郁一计放心的眼神,却在低头的瞬间,嘴角挂上意味深长的笑容。
夜楚郁嘱托了温初言几句后,便令人众人退下了,夜楚轩却扳着一张脸,死赖着不走。
“怎么了?谁惹我们轩王生气了?”夜楚郁淡淡扫了一眼,语气满是戏谑。
夜楚轩阴沉着一张脸,拖着长长的尾音道,“皇兄不觉得给夜楚燃的处罚太轻了吗?”
“削去他的兵权,将他囚禁在炎王府,七弟认为这样的惩罚轻吗?”夜楚郁表情冷冷的,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