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夫长审问的第一个问题就让张策开始犯难了。因为实际上张策并不能告诉百夫长自己在罗马城的名字,那样万一哪天罗马城里有人知道,当年谋杀路奇乌斯的那个角斗士还活在世上,必然又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势必会将自己重新抓回罗马执行死刑,而且搞不好还会危及奥克塔维亚,毕竟是这个贵族少女冒险将自己救出来的。
当然也不会告诉百夫长自己的真名……张策,这样的名字,百夫长不会相信,罗马士兵也不会相信。至于那个隐藏了家族恩怨的名字——维比乌斯。更不能提,那几乎是催命符。阿皮乌斯倘若知道自己还活在世上,会是怎样的心情?
情急之下,张策随便说出了一个罗马人的名字——阿庇斯。
“阿庇斯,你涉嫌非法越境,说吧,你逃到北方野蛮人的地盘去做什么?”
百夫长坐在木桌上,嘴巴里嚼着果仁,一副地痞流氓的模样。犹如街道巷尾里的黑帮老大。虽然也许参加军团之前,的确是这样的。
“我并不是在非法越境,阁下,事实上,我只是一名商人,想去高卢做贩卖葡萄酒的生意。”
阿庇斯(好吧,又有了一个新名字)装着一脸无辜,不过结合之前的表现,再加上阿庇斯的言行举止,还有外表上看,的的确确有罗马贵族的风范。所以百夫长一时间甚至有几分的相信。但是很快,这名叫昆图斯的百夫长又反应过来了——
“商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连侍从,奴隶都没带,就单枪匹马闯到高卢去做贩卖酒水生意的商人。”
昆图斯凶神恶煞了起来,怒视阿庇斯的眼神几乎就要将这个非法偷渡的罗马人撕碎。他的确有那个气势。但是阿庇斯无所谓,对于一个在竞技场屠杀了无数角斗士的人来说,野兽或许都不在话下,更何况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夫长。
“侍从和奴隶都是可以买的,我身上带着钱,足够买下二十个奴隶给我当马夫,还可以雇佣一整个车队。没有人规定罗马的商人到外境从商一定要带奴隶和侍从,在这不安的战争年代,如果商队人数过多,身上穿得太过华丽,反倒很容易引起那些蛮子和盗匪的注意,不是吗?”
阿庇斯脑子很灵活,而且心理素质也过硬。一下子,百夫长似乎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阿庇斯,好吧,即便你说的这些都没错,但是没有通行文书,你依旧无法通过这里,现在,请你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昆图斯说着吐出了口中的果仁,刚好丢进了那个不大的垃圾桶内。躲过一轮的盘查,阿庇斯有些庆幸,不由得捂紧了自己肩膀上的标签,准备离开。然而,就是这个下意识的细微动作,引起了百夫长昆图斯的注意。
“回来!把你的肩膀露出来我看看。”
昆图斯大喊着,这下,阿庇斯甚至有一种夺剑而逃的想法,然而,自己并不会骑马,所以即便将眼前这个百夫长挟持成人质,自己也没办法逃出这座营地。
准备再次过起奴隶的生活吧,阿庇斯闭上了眼睛,这时候,宅男大叔的心里总算明白,为什么很多时候,人类要靠祈祷神明来获得精神上的安慰,就像此刻,即便明知厄运到来,自己却无能为力。
“奴隶!该死,我早该知道你是一个奴隶。”
昆图斯翻开了阿庇斯肩膀上的麻布,下一秒,这个力壮如牛的百夫长表情一下子变得狂怒无比。自己不单单没有发现眼前的非法越境者是奴隶,而且还被他耍的团团转,这样的事情要是让手下的士兵知道了,会怎样看待自己的百夫长?
愤怒之下,昆图斯一拳挥倒了阿庇斯。
然而,阿庇斯并不敢反抗,现在反抗是没用的,只会遭来更多的殴打和虐待。在古罗马时代,奴隶就像一群牲畜般,毫无地位,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