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离家出走以后,他除了跟我妈和我哥一起寻找我的下落以外,还多次去队里找到教练,试图替我讨回公道……我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但就在最后一次,他从队里出来之后,便晕倒在了公交车站上……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大面积脑梗,失去了意识……我赶回去的时候他已经在手术室里,那场手术持续了将近6个多小时……然后就一直在ICU隔离病房里,我可以远远看着他呼吸机里吐出来的白雾,但我没法跟他说话,我没法告诉他我有多后悔……40天以后,他还是走了,我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只有废物才会把梦想强加在子女头上’!我竟然就真的再也没有跟他道歉的机会了!”
“……父亲的离去让我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我忽然明白了自己要做些什么,不是自我堕落,自我封闭,而是复仇!不管他们做了什么,我父亲的死都跟他们脱不了关系;不管潘宇轩他再来找我多少次,都改变不了他是这一切始作俑者的事实!我要做的,是彻底毁掉他们苦心经营的自私和傲慢,我要做的,就是在比赛场上,以自由选手的身份,击败他们得到冠军,把原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用自己的双手拿回来!”
说完这一席话,夏嫣眼中的泪水也已烧干,她伸手将陆平川搭在她背上的胳膊拉了下来,低头定定地注视着手腕上那串用子弹壳重新连接的紫檀木佛珠,忽然皱眉笑道:“我拿到青年赛冠军的时候,我爸整整乐了一个月。这珠子就是他从庙里求来的,原本是一对,说是能保佑我和潘宇轩永结同心,平安顺利……这个傻老汉,队里训练的时候是根本不让带配饰的,这珠子对我来说也太大了,挥拍的时候总是会担心甩出去……他给了我们之后,基本上都没怎么带过,后来能带了,又被我不小心磕破了……”
陆平川闻言已经不知道该组织怎样的语言来安慰对方,只是伸手将手腕上的佛珠捋了下来,交还到夏嫣的手中。夏嫣拿着把玩了几秒钟后,却又将珠子塞回了陆平川手中:“还是你拿着吧,原本就只是个念想,现在人都没了,我也不想再跟那个人带一样的珠子……这次内测,你能带着它活着回来,也算是有缘分。父亲的那份祝福,我已经不需要了,或许在你手里,它还能轻松一些,就当个纯粹的配饰。”
“……有什么……我们现在可以帮到你的吗?”陆平川扫了一眼夏嫣身后依然冷去的点心摊,如鲠在喉一般提议。
“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点心摊原本是我母亲在操办的,这两天降温,她风湿病犯了,所以我出来替她几天而已。”夏嫣收敛了面上的表情,又恢复了往日冷峻的模样,“我已经决定了,过完年以后便会回去‘黑羊’报到——他们已经正式邀请了我,作为‘特别招募’加入明年的第五届内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