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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在意血统这回事,但确实是个筹码,可以用来制约与大公主的谈判。
这边杀了安东尼的士气,然安东尼自己那番话都表明了,自己究竟是大公主的奴才。
这么一想,安知雅与丈夫对上一眼,对英国皇室代表团来访的目的,都心生了警惕。
“伯爵阁下。”艾瑞管家亲自找到了这里来,进来时向屋里的三个人都毕恭毕敬地行了礼节,对向安东尼说,“公主殿下找您有要事商议。”
听此,安东尼匆匆走出去。
艾瑞管家没有急着走,而是向安知雅转达大公主的邀请:“下午如果少夫人方便,请与大公主一起享用皇室的下午茶。”
对手主动邀请,安知雅没理由不接下挑战。
中午,李家老祖宗在小洋楼里一层的客厅,盛宴款待来客。
应大公主的秘书转达大公主的要求,客厅里设宴三大桌,都是依照中国的传统,摆的大圆桌子,上面放一转盘玻璃旋转菜式,铺设的桌巾由苗雨清精挑细选,底色金黄,垂摆有稻谷色的金穗,人工绣花使两只翱翔的凤凰如浮雕式浅浮巾面。椅子等其它装饰也都尽显中国风格。
大公主与老祖宗前后入座,首桌八席,李家有老祖宗、李明德夫妇、李墨翰夫妇,大公主左右两边坐的是安东尼伯爵与身戴皇家荣誉勋章的经济学家戴维斯老先生。
招待皇家公主的菜肴,全都是聘请了中华饮食界著名的大厨,在经过了英国方面的同意后设定的菜单,希望能博得安妮公主的喜爱。
所有菜上桌前,均有人试食,确认无毒方能上桌。端上桌的菜与汤等,由苗雨清与安知雅,一左一右,给客人分菜。
饭前先让客人品尝一碗汤,用点开胃小吃,是个礼俗。冬季煲羊肉,温补驱寒,恰是早有闻安妮公主身上有运动旧伤,也料得到在这样的气候下会旧伤复发,安知雅与老祖宗、婆婆商议后,采用了药膳名方,在给殿下单独享用的汤内稍加痛经活络之物并提升公主的体内正气,意在调补公主殿下的气血。
对于这碗奉到面前独具一格的汤,安妮公主捏勺品尝之前,询问:你们怎么知道我需要吃什么东西?早有听说中国独到的医术运用到饮食方面的巧妙,今很想亲眼见识。
不需翻译,安知雅用流利的英文直接答复对方的提问:中国医术讲究人与自然界是一体的,因此是自然界造的这个人,比如我们人每天要吃的东西,都会转化成我们人体的一部分。我们都知道吃的东西不对会致病,同样吃的东西如果正确,理应也可以治病。在这样一个基础上,中国传统医术采取了治病需要药物、饮食以及起居三方面的调和原则。在中国医生眼里,每一样食物都有它巧妙的功用,用的好,在调理病人身体机能方面,其功效甚至不亚于特效药。
说到这,安知雅以安妮公主享用这碗汤来举例:殿下您眼睑稍显浮肿,舌尖微红,在中医来说,属于肾虚的一种,换做西方医学的说法,肾的机能有些虚弱。但是,如果是西医的医生,对于怎么调节一个处于亚健康的肾,是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对中医生来说,提高肾的运作机能,不靠药物,采用冬季温补的食物,如这羊肉汤,就是一种有效食物补充机能的方法。
见安知雅细长高挑的个儿立在席上,一身白锦旗袍得体大方,可贵的是在用英语与外国人交流方面,口语流利,阐述的每一条道理都结合中西方的区别与一致,能让不懂中医的人也简洁易懂。安妮公主心里已经对其倍加赞赏,笑着称道:“看来我以后应该让我的御厨每天都煲羊肉汤,这腿伤才能快点好。”
这大补的药膳怎么可以天天喝呢?不过外国人是不懂这个道理的,就像外国医师喜欢推荐让人从小服钙片一样。
老祖宗和苗雨清同着急:不会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
齐齐一眼扫到安知雅那里,安知雅似有所料,不急不缓地继续与公主解释:殿下,药膳是药物运用的一种,医生给殿下您看病,即使开同一种药物,也必须视您每天的病情做药量调整。同理,药膳是不能天天喝的,必须看您的情况做决定。所以,在今天我们把这碗汤准备好呈献给殿下之前,也是先看了殿下您的情况再做决定的。
一番话说得圆润通融,谁都挑不出毛病来。
苗雨清都得在心里惊赞:怪不得老祖宗说什么非得要儿媳在大场面里出场,才能镇得住场子。
安妮公主笑得高深莫测,捏勺品尝一口汤后,不忘向身边两位臣子夸赞其美味可口,是天下稀有。
两位臣子恭维大公主之余,脸在笑,眼没有笑,目光犀利地打量李家人。
一场饭,吃得有惊无险。饭后,老祖宗率领长房,特意向公主殿下敬酒一杯。
酒是李家自己酿造的米酒,贮窖多年,因冬冷,用热水温过,一小杯从嘴里到肚里,都是别有滋味的温甜,回味无穷。
不说安妮公主满意,另两位男臣也都些些露出了惊奇。
——婚后强爱—肥妈向善——
吃饱饭足,公主殿下一行贵客移驾到准备好的上好客房午休。
苗雨清率人收拾饭桌善后工作,老祖宗由全姨服侍着也是先上楼休息准备下一场激战。
安知雅本想看能不能帮婆婆一些小忙,却被苗雨清喝令去休息。她拉着肩上的大羊毛披巾,走回客厅,见丈夫立在窗口旁,静静地眺望窗外光秃的树丫,眼中的光深邃长远。
她轻步走过去,见到旁边的檀木茶几刚好摆放了一套茶具,预备动手。
小惠急匆匆过来,想帮她洗杯子冲茶。
轻轻向小惠摆了下手,安知雅轻声道:“我来就可以了。你去我帮寻盆热水和毛巾,过半小时再送来。”
听这意思是要和先生独处。小惠的木头脑袋被安知雅锻炼得机灵多了,立马点点头退出小客厅,顺便关上了门,站在门外尽心站岗。
安知雅给两人泡了淡淡无味不伤大雅的花茶。丈夫不知何时转的身,在她拎水壶的手背上握住,说:“早上被伯爵一扰,你没能睡。现在去睡会儿,茶不要喝了。”
“我能去哪里睡呢?”安知雅若无其事拨开他的手,“在外面走这么两趟,睡熟了起来身子没暖和,怕是要着凉的,得不偿失。”
她这伶牙利嘴,和小丫头一个样,不愧是小丫头的妈。真有心驳人的话,没有一个不输给她的。
指尖撩起她额前垂落的刘海,在指间把玩,紧接顺着抚下她肩膀,拥住,嘴唇轻点住她的小鼻梁,往下探索,轻轻含住她朱唇里的芳香,好像是冬季里的寒梅绽放,幽香的魅力,令他眉宇一紧,愈是唇间吸紧,不由自主地两舌相缠,沉沦下去。
在这紧张的时期,一个深且激烈的吻,恰好地释放了彼此心头的部分压力。
把她抱在自己的大腿上,拥住她的腰,手指抚摩她的脸廓,顺下去却是再无挑逗,满带怜惜地把她肩头上的披肩拉拢,沙哑的浑厚嗓音贴在她耳畔:“睡吧。就靠在我这里睡。我不会让你冻着的。”
煨靠在他胸前,他的身体就像是个大火炉,烘得她满脸潮红。
倦意是早有的,然诚如她之前与他说的,事情太多,大敌当前,神经绷得紧,忌讳合眼。如今他稳重的心跳响在耳畔,宛如摆钟,一丝一毫准确的走动,给人一种强烈的安定的气息。他身上的味道,没有烟味,干净如暖烟,笼罩着她。
未曾来得及想的太多,就这般靠着,眼睛逐渐地合上,手指却是在睡梦中一直揪着他衣服的。
低头能见她微翘的睫毛,闻到她轻声的呼吸充满了倦意,疼惜在心上占满,他双手把她很轻很轻地搂着,生怕一不小心惊醒了她。
这样的守望,这样的安静,他很想一辈子就这样和她走下去。
——婚后强爱—肥妈向善——
杨朔走到客厅门口,想找李墨翰谈点不是很紧要的事,结果在门口被小惠拦住了。
“嘘!”小惠不让他进,甚至用指头贴住嘴唇示意他不要出声。
杨朔纳闷:“我是有公事汇报。”
“好不容易先生和太太可以安静会儿,你这人怎么不懂人情呢?”小惠用小声的激动的语调说教他。
杨朔被这一说不高兴了,谁说他不懂人情了,道:“都说了是公务!”
小惠没有和他顶嘴,只是悄悄挪开条门缝,让他自己往里面看。
杨朔被迫这么一看,见两夫妻在客厅里抱在一块休息,李墨翰抱着安知雅脸上的那抹神情是他前所未见的,令他心头微微吃惊。
李墨翰疼老婆疼孩子,这是队里所有战友都知道的事,而且是天经地义的事,战友们看着也更敬重于李墨翰的为人。但是,他们工作的性质毕竟有别于普通老百姓的,军人是要把国家责任放在首要。
想到之前已经有听到风声说李墨翰这次任务之后,要选择退居二线完全归隐起来,杨朔感到深深的扼腕。
说真的,他跟过这么多上司,出过那么多危险的任务,就李墨翰最让他信得过。
少有李墨翰这样,既是周密谨慎,身先士卒,最可贵的是本身很有能力能胜任很多极具危险性的任务。主要因于李墨翰本身已是一名涉猎广泛的学者,其渊博的学术上的知识是一般指挥官无法比肩的。
作为一个部下,杨朔深懂,出任务最怕跟了个糟糕的上司,一个好的长官,最令士官士兵们留恋。
李墨翰若真是要走——怎么都觉得扼腕!
见这人依然不明道理站在原地看半天不动,小惠生着气把门缝合上:“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