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这才顺势将茶杯放下,抬起双目看着张三丰,脸上看不出多少激动和神色,口中却淡淡道:“张真人的茶,果然是很有味道呢!”
伴随着这句话,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登时消于无形。众人还来不及松口气,张三丰却是握着那勺子轻轻舀了一勺煮沸的茶水,半勺添给了东方不败,半勺又添给了自己,然后放下木勺缓缓道:“教主的功夫,实在是已经到了武道的巅峰。适才老道这一击,教主可有什么看法?”
东方不败沉吟了一会,道:“行云流水,大道自然。”
张三丰往后一仰头,白发轻飘微笑道:“这是那些道人修真的本领,咱们再说些去,旁人或许就不懂了。老道也不想被人说成是故弄玄虚之辈。但是在武学一道,同样也讲究势无断绝一说。无论是变与不变,都是为了顺势而为。教主之所求,实是一种变。”
东方不败脸色微动,脱口道:“难道这变,就不是‘顺势’了?”
张三丰笑道:“不见得,不见得。就如同方才你我交手的那一下,教主不变,便是顺势。倘若变了,也是一种顺势。所谓不变。是教主不动不移,依旧是保持之前的动作,将老道的真气喝了下去,委实别出机杼;所谓变。是因为教主之前喝的是茶水,之后喝的却是真气了,前后自有不动。无论那一种方式,都是一种顺势,教主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东方不败的脸色缓和了下来。道:“真人之言自是有道理的,不过这和东方之所求有何关系?”
张三丰道:“老道的意思是说,教主之所求,原是一种变化,其实却可以隐藏在不变之中。方才与教主这一番交手,老道已经窥得教主的修为,已经臻至巅峰状态,想要再进一步,委实极难。”
东方不败点头道:“我也知道这是极难的事情,不过……”
张三丰摇摇头。道:“所以,从武道寻求巅峰,进而求得教主自身的变化,也是有一些不妥的。既然教主的武道已经是巅峰了,何来变化?即便是挑战了全天下的高手,教主依旧是教主,不会有一个更强的教主的出现。若要求变,就要从其他地方着手了。”
“什么地方?”,东方不败神色一动,双手按在了石桌上。隐然可见其关节白发,显然是有些激动了。
张三丰道:“这就要问教主你自己了。如果不是因为武功,那一定是因为一种缘故,让教主不能成为真正的女子。这个缘故。便也是教主你最大的障碍。老道虽痴长百余岁,看惯了世间百态,潮起潮落,唯独对人心看不透,对男女之情看不透,呵呵!”
说到最后。张三丰用了一个典型的结束语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人们也是面面相觑,心想这张三丰说话特忒是有趣。他说了对人心看不透倒还罢了,为何单单加上一句“对男女之情看不透”?张三丰一生是个老处男,没有娶妻生子,自然是不懂男女之情了,否则也不会落得个百年孤独了。但是他对东方不败说出这番话,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是那东方不败听了却是神色巨震,她呆了好一会,身子坐在石凳上慢慢的放松了,再也不复之前那东方不败的冷傲神态。众人都不说话的看着她,好一会她才回过神来,仿佛是明白了一些,站起来对张三丰深深弯身施礼,恭敬道:“多谢真人指点!东方隐约有些懂了。”
张三丰坦然的坐在那里受了东方不败这一礼,摸着胡子点头道:“老道只不过是旁敲侧击,给教主他山之石的提点罢了。真正的缘故我也说不清楚……人生一世,匆匆百年,许多的大道理自然不会都会懂得。”
阿飞在人群中听了此言却想,你不是百年,你是一百多年,所以会比别人懂得多。可是东方不败到底是弄明白了啥,这倒是更令人一头雾水了。大伙儿也都是按捺不住了,禁不住心中琢磨。
“果然与张真人的会面还是有益的,真人是否还有赐教之心?”,东方不败脸色好看了许多,她后面这句话无疑是问张三丰还要不要开打了?
张三丰却是大笑数声,道:“教主且去吧,今日这匆匆一手,足够老道数年苦思了。真要再打,你胜不得我,我也胜不得你,但是教主就难以走下武当了。老道不欲武当落入纷争劫难,还请教主自便。”
张三丰这句话大伙儿是听明白了,意思是若要打下去,这两人一定是两败俱伤,这样张三丰倒还罢了,东方不败却是难以走下武当了。因为外面一定还有一些心怀不轨之辈。那东方不败却是朝张三丰裣衽施礼,一举手一投足,身子倏忽出现在了门厅入口,却听得吱呀一声响,随着大门打开,东方不败的身影已经不见了。人们兀自哎呀之声不止,纷纷道:“这就打完了吗?还没有开始吧!开什么玩笑?”
阿飞转头看向那汉时明月,发现那汉时明月也是一头雾水,原本的计划却是全都付之流水了。但片刻之后,外面再度传来了一阵骚动,房间中所有玩家都是色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