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郑杏儿拖着一个盘子,盘里有一个青布的幅巾,款动莲步走上前来。郑知庆接过幅巾,给宋君鸿戴上,郑雨农上前给帮着整理周正后,宋君鸿抬手及额双膝着地,缓缓的下拜一礼。然后在郑雨农的引领下再次回到东房。
如此这般,先后经历了初加、二加、三加,分别换穿了深衣、襕衫、公服;加戴了幅巾、帽子、幞头服;叩拜过父母、师长和炎黄始祖,及醮子、字冠者......等诸多仪式步骤,分别代表了一个男子从孩童至成年人的各个阶段,及铭谢恩情感悟责任。其中各步细节因文中篇幅原因便不再累述。
随着郑小六的一声如释重负的高唱:“礼成!”,此次标志着宋君鸿长大成年人的冠礼仪式就算完成了。同时,墙外的琴音也随即终止。
众人一头大汗,宋君鸿赶紧对众人一一致谢,并帮着收拾礼器道具。
这时郑杏儿叫过他来,朝墙外呶了呶嘴,宋君鸿为难的望向郑知庆。从丁蓉来一直到现在,他对此事都是一言不发,全部推给郑正庆来处理。因为他知道自己只要一开口,不管说的什么,日后传扬出去都会变成一场流言蜚语。他也很清楚,这些年来城中一直都有人在说他和丁蓉之间的闲话,他倒是不怕这些闲话,但他不想这些闲话对丁蓉造成不好的影响。古时女儿家清白名声是极重要的,所以宋君鸿只有以沉默沉默再沉默来对待这些古代的八卦,期望将来在丁蓉出嫁后这些流言蜚语能不攻自破,自己慢慢的归于沉寂。
郑知庆叹了口气,多年来的接触与关察,他对这两个小儿女的心思都已是了然与胸,但几竟却不便插手过问。此时看着宋君鸿的窘态只好挺身而出,对着院墙外朗声说道:“多谢丁小姐雅乐相助。”
墙外没有答话。待得春柳再跑出去看时,轿子、古琴、主仆诸人都不见了踪影,长街一片空空荡荡,丁蓉早已经离去。
众人心头皆是一阵奇异,几个同窗更是为没能早点出去见上丁蓉一眼而懊恼不已。这时郑雨农突然回头向宋君鸿打趣道:“刚才院墙外弹的是什么曲子君鸿可曾听清了?我怎么觉得像是司马相如的《凤求凰》呢?”
郑杏儿亦在一旁附和:“怕是更像《凰求凤》,不知表弟你可曾听得出来?”
宋君鸿故意作做的朝郑雨农腰畔的荷包瞥了一眼,笑道:“你俩倒有脸取笑起我来?若说凰求凤,这里倒似是就有一个现成的例子。”几个要好的同窗这几天也都风闻了这件求婚趣事,一齐哈哈的大笑起来。
直笑得郑雨农尴尬地仰头盯着天上的云彩不停地东张四望,郑杏儿也羞得低下了头去。
更是有人笑道:“想不到我们风采照人的雨农公子这么快就让人手到擒来了!”另一同窗又打趣:“嫂夫人今后可要看护仔细了,我们的润卿兄可是也那如司马相如一般广有女人缘哟。”
他们这帮人不仅和宋君鸿、郑雨农是多年的同窗,就算与郑杏儿也是比邻长大,互相都是亲熟,所以开起玩笑来也是肆无忌惮。
“哼,他敢!?”郑杏儿一哼,郑雨农赶紧在旁做揖,“不敢,不敢,绝对不敢。”
宋君鸿笑着对郑杏儿说:“能抗拒万般纷扰者,唯有两情真!表姐,纵是花心也不怕,想当年卓文君在司马相如想再纳妾时曾有一首诗相赠,真情动天,感召回了花花公子司马相如的心,终换得浪子回头,夫妻恩爱。我也曾教过你的,那‘嫁娶不须啼’的后面两句你可还记得否?”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郑杏儿果然轻轻的呢喃着后面的诗句,抬头望向身旁的郑雨农,目光中风情万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