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任何语言都是无力的,只能用行动来表示了。方应物不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都察院,回到县衙。
县衙就像是一个小社会,里面不止有百姓最熟悉的大堂,还有知县日常办公的后衙、知县居住的内衙、胥吏居住的官舍、客人居住的客舍、官吏吃饭的膳堂、监狱、仓库、土地庙等等。
而今在县衙客舍里,就暂住着一位美貌小娘子,并由两位女牢子看守,她就是当初被东厂利用,差点陷方知县于不义的何氏小妇人了。
县衙中颇有闲言碎语,这妇人当初撒赖打滚的险些在县衙闹出乱子,要不是生得一副好皮囊,能讨得大老爷心生怜惜?只怕早被丢到大牢里了!
方应物回到县衙时,天色近黄昏,他想了想,改道去了客舍。而何氏娘子正在准备用饭,见了方应物进院,慌不迭的上前福了一福。方应物点点头,进屋挥了挥手,叫左右都退下。
何氏娘子小心翼翼的给方知县倒了一碗水,低着眼睛怯生生的问道:“上次大老爷叫民妇检举东厂不法,民妇已经照做,现如今听说东厂太监已经被发落,那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了罢?不知大老爷何时能放民妇出去?”
方应物饶有兴趣的查看着小妇人神色,不知她这小可怜模样是不是装出来的?当初在县衙大堂上可是满地打滚抢地撞墙泼辣的很。口中答道:“检举过东厂,还有都察院,现在本官到此,就是叫你再准备一封文书,指向都察院的。”
何氏娘子犹疑着说:“可是当初只有东厂的人来找过民妇,没直接和都察院老爷打过交道啊。”
方应物大手一挥,“没有就编!你不是一直挺会编的么?编出点什么不难罢!”
何氏娘子横着眼眸叫屈道:“民妇委屈死了,大老爷你目光如炬可曾发现民妇编过什么没有?当初那些混账话儿都是东厂那杀才教给民妇的,民妇只是照着说照着办,可不是自己编出来的!”
方应物嘲笑道:“反正那柴东已经被打死了,随你怎么说也死无对证。”
何氏娘子扁着嘴,轻轻叹口气答应道:“不管大老爷有什么吩咐,民妇一定照做就是。至于编得好不好,有用没有用,那可就管不到了。”
不管有什么吩咐?方应物恍惚了一下,连忙收敛心神答道:“怎能没用?能当个由头重新挑起话题就可以了,依本官看来,编的越离奇越好,哪怕说那都察院赵御史想霸占你也行!”
“大老爷你这是讨嘴上便宜么?”何氏娘子捂着嘴笑了几声,窈窕身形随之抖了抖,一时间颇有点春日里桃花迎风盛开的风情。
收起笑声后,她又很好奇的问道:“大老爷当初不是说,叫奴家不要涉及都察院么?今次怎么又不同了?”
方应物犹豫片刻,决定还是稍稍透露一下情况,也好让这何娘子心里有个底,万一有别人问话知道怎么答才算合适。“当初想叫都察院一位老大人安稳点,现在不同了,这位老大人投靠了别人,本官便想叫他不安稳了!”
何娘子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民妇总觉得这其中有不对呢......”
方知县奇道:“有什么不对?你这刁钻妇人能看得出什么不对来?说与本官听一听。”
何娘子轻笑道:“大老爷刚从外面回来?想必尚未用膳,就在这用些粗茶淡饭,边吃边说可好?”
方应物十分警惕的疑问道:“莫非你只是想找个借口骗本官不成?”
何娘子撇撇嘴转过身子,赌气道:“反正民妇这都是没见识的妇道人家之言,大老爷你英明神武爱听不听。”
方知县砰然拍案道:“老爷我就吃你这套,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来!吃个饭难道还能把本官吃了不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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