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带着几分讥讽幽幽传进耳里,不用猜,李沅衣就知道是何许人。
呵,终究还是躲不过吗?
她抬头,将心中那抹恐惧悄悄敛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却是抿唇不说话。
萧凉亦是没有开口,深邃的眸子,神色复杂地盯着他,一缕恨意,悄然在眼中晃过。
见两人都不说话,唐远雄冷冷一笑:“都哑了吗?”
李沅衣瞪着他,一脸咬牙切齿,“做了那么多坏事,Hades一定不会放过你!”
“你错了,有你这张王牌在我手上,还怕Hades不乖乖就范?”
唐远雄挑眉,语气突然令人不寒而栗,“以前想拿你的命,是怕你这张嘴,会不小心把我的秘密说出去。不过,既然现在Hades早知道了,让你就这么死,倒是十分可惜。”
“你究竟想怎样?”
这一刻,李沅衣深深地恐惧了。
虽然她也怕死,可她更害怕的,却是被人当成威胁Hades的筹码。
不,她绝对不可以成为Hades的累赘!
可是,现在她跟萧凉都落到他手中,该怎么逃?
李沅衣越想越心惊,霎时六神无主起来。
“我想怎样?当然是想让Hades来救你了!”
唐远雄讲到这,眸光中溢过一缕杀气,“等他来,你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现在她是我的女人,Hades恨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救他?”
一直不说话的萧凉,总算开口了。
此时,虽然他的声音没那么中气十足,却是有着一种慑人心魄的魔力,哪怕他浑身是伤,都不能让人轻易忽视。
“你的女人?”
唐远雄哼一声,略带讽刺地说:“捡人破鞋这个毛病,可要不得。”
“要不得?”
萧凉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哼,抛妻弃子,害主求荣,为了所谓的权势,连自己是谁都不能承认,你就觉得很好?不,只有心理扭曲的人,才会像你这样!”
李沅衣没想到萧凉会对唐远雄说出这样的话,下意识瞥了他一眼,心中忍不住一阵唏嘘。
看样子,他对这个父亲的恨意,远比自己想象中要深得多。
“放肆!”
被说中心事,唐远雄的脸色倏地阴沉得可怕,不想跟他们继续浪费口舌,他索性一扬手,几个高大威猛的手下就围过来。
换做平时,以萧凉的身手,断不可能轻易被人制服,只可惜现在他受了伤,就算反抗,又怎能抵挡得住受过专业训练的那群人?更别提,对方的枪,还抵着他们的头!
“带走!”
没有任何一丝温度的命令下达之后,唐远雄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率先转身离开。
两人很快就被绑成一团,塞到面包车的后座,车子启动,在公路上疾驰开来。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
看着萧凉,李沅衣一脸歉意,想到他的伤,她忍不住关心问道,“你的头一直在流血,会不会很晕?能不能坚持住?”
又是一阵眩晕,萧凉虚弱地摇摇头,“我的伤没事!别说对不起,这都是我造的孽,要说对不起的,也是我!”
如果那个人不是他父亲……
算了,多想无益,在他心中没把他当儿子,他又何须对他抱有希望?
父子深情,呵呵,原来也不过如此。
“萧凉,别这样!”
这样的他,比以前更令人觉得绝望,李沅衣看着心痛,忍不住劝他。
萧凉抬眸,幽幽看了她一眼,语气无比笃定:“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离开!”
载着他们的这辆面包车,一共坐着五个人。除了他们之外,正副驾驶座各一个、后座一个。许是见他们被绑住手脚,再加上两人都是伤员,于是负责看管他们的人,都渐渐放松警惕,将视线,投放到车外。
李沅衣原以为萧凉说的救她离开,只是安慰自己的话,却没想到,他突然像变戏法一样,掏出一把极为小巧的匕首,趁着对方不注意的时候,两下半就将绑在他们身上的绳索都锯开了。
萧凉给了她一记安心的眼神后,身手利落地按倒坐在后座的男人,将他的枪支夺过。
前面的人听到声响,正想开枪,萧凉却是先他们一步,连发两枪把他们打伤,对方哀嚎之际,他矫健的身子已跃上前去,将他们狠狠踢出车外。
整个过程,李沅衣看得胆颤心惊,呆呆捏着后座的靠垫,一动都不敢动,回过神时,萧凉已坐上驾驶位。
唐远雄这次出来,带了七八辆车子,这辆挟持他们的面包车夹在中间,想要逃出去,并不是那么容易,再者,刚刚萧凉在与对方搏斗时,情急之下把人抛下车,早就引起对方注意,所以在车子刚掉头时,枪声已经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