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已经下了好几盘,但姜必武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开口机会。
好几次他只提了一个头,就被梁霄不着痕迹地挡开了。姜必武和梁霄多年兄弟,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是有意为之。
但姜必武今日却是铁了心要问个明白,所以难得厚脸皮地继续留在小院儿内和梁霄下棋。
姜必武的棋艺本就不如梁霄,加上又有心事,情绪浮躁难平,棋下的就更烂了。
终于连梁霄都看不下去了,又赢了一盘之后的空档,“说吧。”
姜必武正愣神,听到这句话纠结的视线一下就有了神采,语气略带兴奋地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出仕复职?如今这个状况,也不是长久之事啊!”
问出这一句,姜必武如释重负,喘口气之后就屏息等着梁霄的回答。
梁霄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淡淡说了两个字:“不急。”
这可不是姜必武想要的答复,他面露不解,在心里紧跟着接道:你不急我急啊!
这话姜必武虽然没有说出口,但他急切的神情也已经表露出几分。
梁霄更是都看在眼里,但他也不点破。
姜家出事之后,姜必武受伤在郡主府休养,算起来也有一段不短的日子了。他心中存下了很大的怨,整日憋屈在小院里确实有些为难他了。
身体稍微好转一些,姜必武就急不可耐地想要离开郡主府,去做他该做的事。
“可是我总待在你这里也不是办法。”
姜必武试探着梁霄的口风。只要梁霄稍有松动,他最起码可以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也好过在郡主府当个蛀虫。
梁霄听到这话抬眼看了看他,语焉不详地说了一句:“那就只盯着一个人就好。”
“谁?”姜必武疑惑地问道。
梁霄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抿了一口酒。他的动作更慢,好像故意馋姜必武似的。
姜必武的注意力果然被酒香分去一点,使劲拧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强迫自己不去看梁霄的酒杯。
梁霄也不直接回答姜必武的问题,而是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猜?”
姜必武立刻翻了个大白眼,喝酒的心情也瞬间荡然无存,一脸无奈地看着梁霄,不知该说什么好。
梁霄却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妥,从容不迫的模样差点把姜必武气的吐血。
姜必武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细想了一番梁霄前面说过的话。
那“一个人”到底是谁,梁霄虽然没说,但姜必武的脑海里几乎是立刻就蹦出了一个身影。
涪陵王。
除了夜微澜之外,姜必武一时还真想不到还能有谁值得梁霄单独提出来说。
夜微澜自从来到京都之后,明里暗里做了不少事,无一例外都是为了稳固他的地位。
夜微澜的野心不小。
他从很久以前就有意拉拢梁霄,只是没有结果。
也只有这么一个人,梁霄会让自己去盯,无论身份和地位以及心中的怨,只有这个人能解自己心里的坎儿。
姜必武攥了攥拳,这个人,他不会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