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指着姜中方便斥责开来,随后拱手向夜微言道:“皇上,老臣以为此事有欠考量,不妥!”
右相率先做了表态,也是为皇上找一个脱离此话题的机会。
但尽管夜微言知道此时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但他却并不想就此放弃这个话题,未让姜中方开口,他也没有接下右相大人的话,可就在此时,另外一名大臣站了出来,直接与右相对峙起来:
“右相大人说此时欠妥,不知有哪些地方欠妥?好歹要说得明白才是!”
“对啊,军费每年开销很大,连年征兵不断,如若不打仗,征这么多兵干什么?”
“这就要问户部侍郎大人了。”姜中方立即把话接过,“军中兵将连年苦练战术战技,都为有朝一日能为大魏收复失地拼死沙场,这乃是从军之人的最大心愿啊!”
姜中方这一席话也有几丝真情在,因为他的目的是夺军功,而最大的军功正在此,他怎能不激情澎湃?怎能不气势汹涌?
今日前来此地的几位军将也被姜中方说得动了情,即便没有站出来支持,但看那狂热期盼的眼神,夜微澜已经彻底的掌控了他们的心思了。
夜微言的嘴唇轻翕,虽心底的那一份期待也受到了感染,可他却知道这件事情的确不够理智。对于右相,他还是信任的,起码他的眼界和对局势整体的掌控,除却梁霄之外,旁人难以起及。
“右相大人,您怎么不说啊?您倒是说个明白啊!”此人名叫杨万勇,乃是工部员外郎。
他的父亲也曾是工部主事,只是那时的右相还没有如今这般大的权势,在户部任职。
工部修缮最耗费的便是银两,而户部不肯拨款,自当是水火不能相容。
杨万勇的父亲就是被右相当年给活活气死的,所以他对右相可谓恨之入骨,只要有能与右相大人针锋相对的时机,那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右相冷哼一声,瞪了杨万勇一眼,“今日乃是正月十五的宫宴,不是早朝奏报之时,征战一事,需要千谋万算,哪里能凭一事的义气说定就定?还有没有章法了!”
“本官不知道什么是章法,只觉得右相大人竭力阻止此事,很是奇怪,只要您给出的理由足够充分,那本官自当满心佩服,敬右相大人您德高望重,思谋远虑,是我等学习的楷模。”
杨万勇说完此句,当即冷哼一声,“可如果您只咬死了不妥二字就想把事情推托过去……这事儿本官也觉得不妥,难不成,右相大人有什么私心不成?”
杨万勇故意刺了右相一句,等同于把这个话题逼到了死角。
右相不肯掰扯此事,那就只能把这口气咽下去,或许还会被皇上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私心才在这个时候站出来阻止。
可如若右相为了澄清自己,肯就事论事的话,那他可谓跳入了夜微澜的圈套。
因为夜微澜就等着群臣议论此事,他已经准备好了所有棋,只需一颗一颗摆上而已。
而杨万勇这枚棋虽只是个小卒,但他的作用却极其不小。
起码,右相大人此时的脸色已变……
难不成,这件事情当中,右相大人真的有什么私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