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公公连忙叫屈道:“郡主您哪儿的话!老奴临来的时候太后她老人家特别交代过,知道您今日定是忙得脚不打地,决不让老奴再搞什么仪式排场传懿旨,倒是省的给郡主您添麻烦!”
“哦?!”
徐若瑾微感意外,太后这份心思,反让人觉得真不见外。赏赐封号排场之类的东西,皇帝那边做得十足,其他再多亦不过如此了。
董公公看着徐若瑾的脸色,又凑上来道:“太后还说了,瑜郡主您什么都不缺,可是这里新店开张,总得表示表示,特地让老奴送个物件来,就当是给您贺喜了。”
说着,董公公递上一个锦囊,徐若瑾接过来打开一看,却见是一枚又细又长,足有尺把许的黄金牌子。
这黄金牌子样式古朴,显然并非新近制作之物。两面刻得有字,徐若瑾定睛一看,写得正是:
“凡魏国上下,见此令者如见太后。”
背面写得亦有十个阳刻花纹篆字:
“唯大内女官用,便宜行事!”
眼看着这从未见过的令牌,徐若瑾心中不禁微微一凛。
之前夜微言各类封赏排场虽多,更多却是帮灵阁长脸。太后虽只是一块小小牌子,又比之前那些封赏分量沉甸甸的多了。
董公公正色道:“皇上派驻天下钦差多了,可赐尚方宝剑,可赐‘如朕亲临’牌,数量有多少,赐了便是,可是这份‘大内奉行女官令’,我大魏却只有一块!”
眼看着谈到此时,田公公忽地走了过来,似是有意无意间当在了二人身前,倒遮住了大半宾客的视线,只是却不曾挡着梁霄。
董公公又道:“便是只有这一块,百余年来后宫也未曾发出过。历代先太后为了避嫌,从来都不肯轻放这块牌子的。这一次也是太后找皇上商量了许久,才放出来这块牌子,郡主当须珍重善用了。”
徐若瑾点了点头,因后宫手伸得太长来便是皇家大忌,而这块女官牌既然写的是“凡魏国上下”,显然不是用在宫里的东西,而是用在宫外,难怪这历代的先太后们如此小心了。
只是此令既是百余年来不用,想来也不是光为了避嫌那么简单。
为什么太后竟甘冒百年之皇室大不韪,开始动用这么重要的?
难道宫中竟是出了大乱子,或者皇室内部出了大变故?
更重要的是,太后选中的人便是自己,这显然是一种信任,一种非常重要的信任。
想到那个面容慈祥,始终对自己照顾有佳,如今却寿元将尽的老太太,徐若瑾竟是没来由的有些出神。
只是眼下却不是发感慨的时候,徐若瑾收起令牌,对董公公认真地道:“承蒙太后如此信任,之前太后拜托我的事,我必办妥,今日这块女官牌,我收下了!”
董公公脸上登时露出一番喜悦之色,似是完成了一件天大的交托一般。徐若瑾看在眼里,倒也没多说一句话。
此刻人多眼杂,太多事并不适合谈,等下灵阁这重新开业的典礼忙完,进宫直接问太后便是!
只是……
徐若瑾忽然心中升起一个让她担心,甚至到有点儿不愿意去深想的念头:
太后的身体,究竟已经到了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