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心中微有寒冷和落寞,让他本以年迈的身板又苍老些许,翕了下嘴,沉叹一声不再回答。
田公公此时从外进门,满脸苦涩道:“皇上,梁左都督仍旧不肯离去,老奴实在是劝说无词了。”
夜微言皱了眉头,“他都说什么了?”
田公公抹了一下额头渗出的汗珠,“梁左都督请您回答,这件事情是否能真与郡主府无关……”
夜微言提了一口气,却也答不上来。
这件事情他又如何能做得准?这不是故意难为人么!
“梁霄啊梁霄,你何时才能让朕不再头疼啊!”
此时还有一个人正在焦头烂额得等候消息,这个人便是张纮春。
他自明白澶州王世子妃的心思之后,便开始查找关于多年前洪老大夫逃离京都时相关的人。
陆陆续续总结开来,他发现牵扯到的人还真不少。
张纮春又细心地将这些人仔细打探一番,更是查明其中都有哪一些人是支持皇上,哪一些人是支持澶州王的。
将几位强烈反对澶州王的官员名单列了出来,张纮春小心翼翼的折叠好,放于胸口的兜中,吩咐马彪道:“走,我们去澶州王府!”拍拍自己兜中的那一张纸,他微有感慨:“你老爷我今日能否扭转颓势,就看今日了!”
马彪略有担忧,“老爷,按说这事儿不该归您管,您就这样冲到澶州王府门前去大张旗鼓的宣扬,合适吗?即便您这事儿成了,再被弹劾您越权,这岂不是起了反作用了吗?”
“那你说,你老爷我现在还有什么法子能扭转现在的局势?”张纮春难得的与马彪解释道,“破罐子破摔,我也是逼不得已,如今整个府内也就只有你还惦念老爷我了,其他的人该走的走,该散的散,这日子,还能过得更坏吗?”
马彪琢磨琢磨,事情好像也是如此。
他没什么可说的,只能到门外去备马车,跟随张纮春上路前往澶州王府。
徐若瑾这一路上都在催促梁拾快一些,只可惜今日也不知怎么了,路上的行人极其多,难道都是去澶州王府门前看热闹的吗?
行人居多,即便知道是郡主府的马车,想让都让不开,梁拾也没有办法,只能慢悠悠的前行。
方妈妈在马车内劝道,“世事但凭天意,郡主即便再着急也没有办法,何不踏踏实实的等着?否则即便您急坏了身子,对罗春大人也没什么好处,对老奴等人更没有什么好处,单是四爷那一张冷脸子,就够我们瞧的了。”
“我不着急,我不着急,”徐若瑾嘴上虽这般说,心里怎能不急?
只是这种自我催眠是毫无用处的,因为她就是这么情绪化的人。
离澶州王府的距离越来越近,徐若瑾开始思忖稍后应该怎么办。
即便来了,她也不会鲁莽,事情该怎么做一定要想得通透才行。
如若她王府门口就去为罗春求情的话,想必澶州王一定会刁难自己,谁能救好澶州王世子妃,什么条件都可以。
楚嫣儿布了这么大的一个局,不就是等着自己去给她治病了?
自己倒不怕她得什么不治之症,赖在自己身上,但楚嫣儿还有什么后招却不知道了。
这件事必须仔细思忖,他既要救罗春,又要全身而退,这的确是个难倒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