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老大夫铺垫半晌,看了一眼沐阮,“不如,就让这沐阮跟着你,他自幼就跟随在老朽身旁,比不得小岑,但也能拿得出一二,不知是否可行啊?”
“行,当然行,太行了!”
徐若瑾立即满口答应,欢喜的不得了。
反倒是沐阮一脸呆滞,瞪大眼睛看着洪老大夫,不明所以!
怎么……怎么自己突然被师父给派出去了?而且还是要跟着这位梁四奶奶?
沐阮的年纪不大,今年还不足二十,之前一直装沉稳老成,可听了这个消息,不免露出几分年轻的稚气来。
看到沐阮如此慌乱的模样,洪老大夫冷哼一声,“怎么着?难不成还想一直跟在我身边?该出去锻炼一下了!”
“师父,徒弟觉得……”
“号脉你不会吗?”洪老大夫打断他,质问起来。
沐阮连连点头,“会。”
“能不能担起独自行医的责任?”洪老大夫再问。
“能!”沐阮说到此,颇有几分自傲,“跟随师父习学十年,单独行医五年,只有两次遇上疑难之症,力不从心不敢笃定方子是否妥当,才请师兄出手。”
洪老大夫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今晚就收拾收拾,明儿去梁家吧,什么时候撵你,你再回来。”
“呃……”沐阮被一个“撵”字,击败的哭都没了眼泪。
还得被人撵才能回来?不撵还不能回来看看了不成?
合着自己就等同于被当面送人了,还不许说个“不”字,这是哪儿的道理!
余光睹见梁四奶奶笑眯眯的模样,沐阮只觉得寒毛倒竖,怎么觉得她看自己的目光,已经不再是看待一位行医的大夫?更像是美味佳肴?
就算想学号脉,也不至于这副表情吧!
沐阮不是傻子,他自当明白师父把自己派去梁家,是期望通过自己之手,把号脉把脉的功夫转教给梁四奶奶。
师父不亲自教授,自当有难言之隐,他作为徒弟,也不得不听从师令,更何况,他没有家人,只有师父。
“即使如此,我便谢过师父了。”徐若瑾仍旧称洪老大夫为师父,“师父放心,在外人面前,我是不会如此称谓您的,什么都没学明白,自当不给您丢脸,但私下里,我还是要尊称一声的。”
洪老大夫心里一软,摆手道:“去吧去吧,老朽太累了,就不送了,就这么一个徒弟,也等同于交给你们了,他是我带的最后一个徒弟,他有了着落,老朽这辈子也能踏踏实实的闭上眼了。”
“师父!”沐阮颇有几分激动的想要掉泪。
徐若瑾听到心中却格外惊诧,惊后便是崇敬,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沐阮跟随洪老大夫这么多年,师徒之情更胜于父子,亦或许洪老大夫默认自己拜师,也是为了给沐阮寻一着落吧!
徐若瑾没有再说什么,看向了梁霄。
梁霄起身,寒暄两句告辞的话语,便带着徐若瑾回了梁家。
他二人一走,沐阮双腿“噗通”一声跪地。
洪老大夫拍拍他的肩膀,“为师这辈子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别学你大师兄,医正名声虽响,却****担忧自己的命,也别学你四师兄小岑,一辈子行医,见多了府邸的腌臜,胆小甚微,只能窝在此地,度过余生。”
“徐若瑾虽是个女人,有没有其他的本事我不知,但她却是个光明磊落的人,虽然这四个字评价女人并不贴切,她确真是这样的人,梁霄更是!”
洪老大夫语气笃定,“至于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