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蒋明霜这么说,徐若瑾豁然想起个事来,“你的亲事怎么又延后了?”
之前蒋明霜曾给她去过信,原本订好的亲事,要推迟了……
“说来话长了。”
蒋明霜曾有的那股淡漠的模样也全无,眉间凝了一道锁,“这事父亲也后悔没有早下手一步,两家早已谈好,就只等下定纳吉,可谁知这时候,偏偏京都传来要选秀的消息,七品以上的官家女都逃不了。”
蒋明霜一声哀叹,“虽然父亲和他们家的老爷已经都向礼部的官递了话,第一轮我就会被刷下来,然后再办喜事,可这种事遇上了,总让人心里不踏实。”
“居然会遇上这种事?!”
徐若瑾也很心惊,劝慰的话也说不出什么,只能拍拍手安慰着,“好饭不怕晚,有波折反而也好,他们家既然也站出来找关系说合,想必还是相中你的,等等,便等等吧。”
“我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蒋明霜挤出笑来道:“跟你曾遭遇的事情比,我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了,这么一想,我便什么事都能想得开了。”
“合着我就是垫底儿让你痛快的是吧?”
徐若瑾指着自己的鼻子,蒋明霜哈哈大笑,“好姐妹,还在意这个吗?”
“在意!”
徐若瑾冷哼一声,“你这几天不把我招待好了,你就别想痛快了!”
“哟哟,这脾气,越发的厉害起来了,倒真是嫁了人后,就是不一样。”
蒋明霜对二人的故意调侃很舒心,因为她看得出徐若瑾是真不在意。
寻常笑脸逢迎的人不见得心中不藏刀,反而是徐若瑾这种喜便是喜、怒便是怒的人,让人更愿亲近。
两个人叽叽喳喳说了一路,马车也已进了县令府。
蒋县令已经在府中等候,徐若瑾先在入门后下来请安寒暄两句,便又随着蒋明霜去了二门,见蒋夫人。
梁霄与蒋县令也并非初见,客套半晌后,蒋县令便邀他去书房吃茶。
梁霄顿了一刻,便点头答应。
蒋县令的师爷却大惊失色。
书房之地,一般是招待最尊贵的宾客才会用,而蒋县令却邀梁霄去书房私聊,显然是有什么话要叙。
看来梁家的起复已经不是捕风捉影,那刚刚自己对待这位梁四爷的态度是否有不够恭敬?
师爷在这里跺脚自责,徐若瑾已经随蒋明霜去了后宅,见到了蒋夫人。
之前所见、今日再见,徐若瑾给蒋夫人的印象已经判若两人。
盯着她看了许久,蒋夫人笑着连连点头,“好好,本想问问过的如何,单看你这气色和精气神便知道这话不用再问了。”
叹了一声,蒋夫人看向蒋明霜,“只盼着这丫头也能沾上你的福气,原本以为踏踏实实的安稳出嫁,谁知却要再经一折,只怕对不住女儿了。”
蒋夫人说着,眼圈不免发红。
蒋明霜一怔,感觉出些不对劲儿来,徐若瑾对此自当敏感,“蒋夫人,我不是外人,您不妨有话直说,我们也能帮着出出主意。”
蒋夫人抿了半晌的嘴,终究话憋不住心里,颤抖道:“刚刚你父亲没能去迎,也是因为接了一封信。”
“信?”蒋明霜有些抖,“什么、是什么信?”
“他们家,想、想退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