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当初可不是我们乐意给四奶奶陪嫁的,是柳、是柳姨娘主动找上我们的!”
孙家婆娘越说越神秘,“更是说了,选中我们给四奶奶做陪房,那是抬举了我们,往后一年四季要按定例给她孝敬银子,免得我们忘了她的好!”
“我呸!”孙家婆娘朝旁边吐了一口,“可来了庄子才知道,每年的作物就是那么多收成,手底下多少人要吃饭?多少人要穿衣?我们能捞点儿小钱也是有数的,总不能黑了心,不顾四奶奶的恩典,可银子分分便剩不了几个铜子儿,我们的日子,过的苦啊!”
黄妈妈才不管她诉的这些苦,嘲讽的轻斥一笑,“那也是你贱骨头,你乐意啊,身契和人都在四奶奶手下干活吃饭,却要给她交一份孝敬,活该在农庄当一辈子奴才,连主子是谁都认不清!”
孙家婆娘就等她这句话,装作恍然大悟,猛拍大腿,“老姐姐啊,有了您这句话,我才刚缓过味儿来,对啊,我为什么要听她一个姨娘的?反倒让四奶奶误了我?”
“往后再也不理那个什么柳姨娘,”孙家婆娘讪笑着挽起黄妈妈的手,“但您的,我是绝对忘不了的。”
“说起来这倒是我的不是了,早就该提点你两句,只是这种事压根儿就该想明白,谁知道你们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她柳翠是什么出身?又是哪儿来的?四奶奶连这个都懒得问,你们却把她真当主子了!瞎!”
黄妈妈话中有话,孙家婆娘便道:
“四奶奶是贵人,哪会问这么多事?其实她柳翠当初进府,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不过是个远村沟子里被卖了的丫头……”
孙家婆娘与黄妈妈絮絮叨叨,一是为了表忠心,把柳姨娘的事八了个遍;二来也是把自家的黑心彻底洗干净,终归错的只有那一个人,柳姨娘。
黄妈妈偶尔附和两句,更装出不耐不愿听的模样。
徐若瑾这会儿已经起了身。
春草端来了早饭进门突然停住,“不对,这会儿应该是午饭了,奴婢都忘了时辰了。”
她说着就要往外走,徐若瑾连忙喊住她:“什么早饭午饭的,正好清淡,更合胃口,就想过几日醉生梦死的日子,不分白天黑天的。”
说着话,端起一碗清粥便入了口。
那副狼吞虎咽的模样,让春草笑起来,“奴婢突然想起,当初第一次跟您说话时的模样了,那时的您和现在一样。”
“那时候?”徐若瑾愣了下,“你还记得清楚,我都有些混沌的想不起来了。”
“奴婢怎能忘?因为那时您让奴婢懂得了什么是情分,也幸好奴婢跟了您,否则不知过的是什么日子。”
春草抿了嘴,知道徐若瑾不会计较,“当初可是怨怼过最差的活计分给了奴婢,谁承想,如今奴婢却是过的最好的。”
“人各有命,我就是福将。”徐若瑾笑眯眯的又吃了几口菜,才问起梁霄来。
“四爷一早就起身了,让孙良才引着去山林子里打猎了,说是逮着什么您就等着吃什么,晚间没让准备饭菜,大家伙儿都吃野味儿的。”
春草兴致勃勃,徐若瑾的眼中也冒出了期待的目光。
那个家伙,还真是会玩,可怎么不等等再去,倒是带着自己啊!
不等她开口抱怨,黄妈妈便进了屋,凑到徐若瑾的身边道:“赶的早不如赶的巧,那孙家婆娘正和老奴抱怨着,便得了柳姨娘传来的信儿,三天后,会派人来找孙家婆娘取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