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的哪里话,您身子不康健,我在这里尽孝心是应该的,我不累。”
徐若瑾虽说着软话,但语气却分毫不软。
梁夫人冷哼一声,“行了,去准备早饭,然后熬药,你不是常看医书么?熬药的事应当更懂,别在这儿闲着了,快去吧。”
徐若瑾屈膝行礼,转身便出了门。
“你看看她身上的那股劲儿?跟谁耍硬气呢?别的地界没瞧出来,这个死撅的脾气倒是跟老四一模一样,倒是应该庆幸两个人进了一家门了?”
梁夫人看着徐若瑾的背影,忍不住抱怨。
方妈妈的神色淡然,“四爷的脾气还不是像您?”
“那丫头在你的心里地位够重的。”梁夫人被方妈妈挤兑的不知能说什么。
否认?
梁霄的脾气的确是像自己,当初老爷在时,也是这般说。
“那是您初次出面大肆张罗娶回来的四奶奶,老奴哪敢怠慢了?”
方妈妈为梁夫人梳好了发髻,插上了一根碧玉雕凤的簪子,仔细看看簪子的模样,倒是笑了:
“老奴突然想起当初在京都时,您被太夫人斥骂侯府的架子高,规矩多,回了院子,老爷千哄万哄的,便送了这根簪子给您。”
“时间过的真快,那时您还不满二十岁,如今……”
方妈妈挑起她发髻中的一根白发,“如今似乎都忘记了年龄了。”
梁夫人接过那根白发的手有些颤抖,顿了半晌,才道:
“别以为您拐弯抹角的数落我耍孩子脾气,我听不出来,谁的日子不都是恍如昨日,一切好似都在眼前,又好像离的很远很远了。”
方妈妈没有再说话,为夫人盘好了发髻,便准备出去。
“您去哪儿?”梁夫人问。
“给您端早饭。”
方妈妈说完,见梁夫人又撇起了嘴,忍不住怨道:“总要给四奶奶个洗脸的功夫吧?唉。”
梁夫人看到方妈妈离开的背影,转过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吗?
徐若瑾自当不知道方妈妈与梁夫人的对话,去小厨房取了早饭送到正堂,方妈妈便让她先去洗漱。
洗漱过后,徐若瑾便又忙着来伺候婆婆用早饭。
早饭用完,她便去了厨房熬药。
手里攥了一个干巴馒头,喝着一大碗热乎的水,手上还持着一把扇子,不停的盯着药盅中的药材。
药气腾起,混杂着无味的早饭入腹,连厨娘都有些看不过去。
“四奶奶,奴婢替您一会儿?您倒是喝一碗热粥,这么吃用,小心胃疼啊。”
“没事,您的手艺好,单吃着馒头都觉香甜。”
徐若瑾毫不客气的伸出手,“还有么?再给我一个。”
“有有,奴婢这就给您拿。”
厨娘递上,徐若瑾立即塞了嘴里,手上又打开药包,开始往里放上其它几味药材。
“这药不都放在里面一起熬吗?”
“按照药效分次序放进去,效果会更好。”
徐若瑾提到药便双眼发亮,用药勺一点一点的搅拌着,又把药盅的盖子盖好。
拿起计时的沙漏开始计算时间,她口中的馒头早已被熏的满是药味儿,只是徐若瑾吃起来却更有滋味儿。
对于她来说,
什么滋味儿,都比苦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