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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瓦伦丁尼安不同,萨波纳拉当时做着勤劳的战争准备。当他自觉已经能够击败敌军以后,他公然向帕特里奥克斯人挑衅,说卡莫纳自古至今便是安奎利塔斯的领土,帕特里奥克斯人无从占领这片土地。但帕特里奥克斯人自然十分轻蔑地予以回击,双方的使者们不是据理力争,而是用粗俗的语言互相贬低。在最初的使团中,帕特里奥克斯一个相当年老的使节因为被来自安奎利塔斯的莱利克斯无端辱骂,竟然气愤致死。后来,萨波纳拉对使者们的反复叨扰感到厌倦,他为了给世人留下崇高的声誉,便直接了当地宣布,他将于一个月后,也就是994年的七月十五日进攻卡莫纳。为此,虽然大多数反战者仍然敌视萨波纳拉,可他们还是为萨波纳拉直言不讳的宣战赞美鼓掌,认为他身上仍然保留有部分值得令人尊重的品质。于是,帕特里奥克斯人也不得不明确地宣布,他们将在七月十五日对安奎利塔斯作战,但他们同时警告说,届时的战场将不仅止于卡莫纳。
也就是在这期间,一个来自加尔马纳,四处推销爆炸武器的发明家找到了萨波纳拉。这个发明家名叫大卫,他是在二十年前,从一群安维赫商人手中学会了如何制造火药的技巧——至于安维赫人何时发现,并且系统掌握制造火药的,有人说是一百年前,也有人说是三十年前。显然,第一批尝试制作如此危险物质的安维赫人无疑值得敬重,不过他们并没有发现火药最“重大”的用处,而是把未来数百年的全部精力用在了制作烟花上面。然而,大卫初次接触火药,便认定它能成为一件改变世界的武器。于是他在自己的国家潜心进行了数年的实验,除了高昂的材料成本外,据大卫自己说,他为了给火药研究中时常发生的事故进行赔偿,逐渐花光了自己的全部积蓄——他的助手被炸死了三个,烧伤者更是不计其数。贫困下来的大卫只得到处寻求资助,然而当加尔马纳的赞助者一一对大卫的研究感到失望以后,大卫不得不携带着自己的研究成果,落魄地离开了没人愿意理会自己的加尔马纳,一路东行。在中途,伊维萨的一个国王梅苏特看中了大卫的实验品,可在一次大卫按照国王的命令,所引发的一次巨大爆炸中,国王的宠物狗被炸死了,所以愤怒的梅苏特赶跑了大卫。就这样,大卫一直来到了特朗西特斯,尝试着寻求好心人的帮助。
萨波纳拉对大卫描述中的炸药很感兴趣,他在亲眼见识到大卫的实验成果后,对大卫的发明大加赞扬。可是他也很明白地认识到大卫带来的武器对于自己人的杀伤力可能更甚于敌人。他渴望以赞助者的身份出现在一个旷世武器的名录中,但他当时正在准备战争,他也担心大卫带来的爆炸品会因为意外而导致灾难,所以他最终略有不舍,或者是心怀恶意地把大卫送到了瓦伦丁尼安那里。
瓦伦丁尼安对大卫的武器表现出比萨波纳拉更大的兴趣,他认定威力如此巨大的武器将使他的征服之路变得无可阻挡。于是他专门为大卫购置了一处地产,为大卫提供足够的物资与助手,协助他的研究。大卫在随后的半年里,接触过许多曾为安迪耶布制作流火武器的工匠,似乎大卫本人也十分倾心于复原存在于传说之中的武器。然而半年后,大卫在一次试验中突遭意外,被炸死在屋内。他生前大部分的手稿被他提前安置于安奎利塔斯的城内,并且当做遗物赠送给了瓦伦丁尼安。不过缺乏技术智慧的瓦伦丁尼安并不在乎大卫的研究图纸,因此大卫的手稿被遗弃在瓦伦丁尼安的贮藏室内,后来又由于某种原因被毁掉。这样,大卫花了二十余年辛辛苦苦研究的成果,尽数被毁。至于我们今天能够看到的所谓大卫遗稿,现在已经被确认为是由两百年后一个名叫汤普森的人所伪造。
其实在大卫生活的年代,已经有许多人为爆炸性武器的前景感到担忧。最先的反对意见是由加尔马纳著名的哲学家布兰德利提出的——他的一个侄子死于大卫在城中引起的某场爆炸。不过总的来说,布兰德利的评价仍然十分公允,他只是认为在人类现有的道德水平下,大卫正在发明一种毁灭世界的武器。后来,随着大卫接二连三的失败,种种肤浅的驳诘也浮上了台面。比如说安奎利塔斯人在听闻瓦伦丁尼安花大价钱满足大卫的需要,研发一种威力巨大的兵器时,他们指责说,大卫的发明倘若成功,将是整个世界的悲哀,因为这样人类就不可能于战场上展现自己的战斗技巧。弱者和强者一样能在战场上杀死众多敌人,这将是一种耻辱。还有一些非常具有忧患意识的人则借着大卫的创造,评价说,锻冶、造纸、印刷,一切看似能够推动人类生存的东西,却又在同时破坏了人类的立足之根。即使是在那个年代,已经有许许多多自然环境遭受破坏的案例了,尤其是洛克莫丹的西昂莉雅神殿,森林女神的居所居然由于大规模的伐木,变成了一个光秃秃的山头。
接着这样一个问题,我想在这里非常适合短暂论述一下中庸之道的重要性。很明显,无论是武器还是科技的进步,它们所带来的益处显而易见,但是,有关其危害的种种高谈阔论亦是不绝于耳。但就算是我们之中最为睿智的人类,也无法洞察科技与武器进步最终会给予人类什么样的后果。不过,既然武器和科技是为人所创造,又为人类所用,那么在这之中人类个体的道德与认知水平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而我们为了尽可能避免出现最凄惨的结局,遵循一种中庸的路线则是最明智的举措。如果一个人狂热地夸大科技的力量,那么他很明显错了;但如若有人贬低关于科技的一切成果,那他错的更厉害。但这里所谓的中庸并不代表没有立场——事实上,两种相互冲突的观念经常显示出不可能互相妥协的状态。我们看到许多诡辩者惯于称呼自己遵循着一种中庸之道,可他们所想的和所做的,只不过是在需要的时候,把必要的立场当做万能药膏涂抹在需要它的地方,然而这并不是我们应该学会去做的东西。再举一例,在人类历史中,每当国家拥有的神圣权力——类如任意处置生命和财产的权力——削减的越彻底,人们就把自己世俗的权利扩展的越宽越远,从而催生出极富创造力的一个时代。可是同时,我们也会看到,如同加尔马纳人时常遭遇的那样,当一个国家失去了太多权力以后,正常的社会生活就变得不能维系,最终不是出现完全的失控的局面,就是出现一个极端独裁专制的政府来矫正这一切。因此,人类如果希望过上更好的生活,至少在现阶段而言,必须寻求一条相对平和的道路,自由既不可以滥用,也不能够丢失——无论是民主还是某个集团或者个人独裁的政府,他们都应努力接近这一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