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之中,祝彪眼中寒光一掠而过。既然郑国雄像玩一把,“那老子就陪到底!”就是有后续兵马又如何?看你郑国雄能把我怎样!?
祝彪霍然回首,环顾左右。但见守候在城头上的宋兵虽神色有显出一定的疲惫,但个个战意迥然,眼睛中杀气毕露,士气军心全无问题。
“呜呜呜————”
“咚咚咚————”
城池外面,鼓声、号角声越发的嘹亮高昂。
晋军阵前,宁道思手中大刀高举过头顶,然后往前猛的一劈。肃立在他身后一员晋军校尉立刻打马奔出,“步弓手,随我上——”
“轰轰轰——”那校尉一声高吼,就见晋军阵中一千刀牌手、三千名步弓手快步突出阵前,阵阵脚步声轰然若雷鸣。
三千步弓手疾步奔到资阳城下一箭之地,挽弓搭箭。面前再有高举着盾牌和火把的刀牌手肃立,浸过火油的麻绳被一道道的缠在箭簇上,在火把上轻轻一触,点点火星在箭阵中陡然亮起。
下一刻,那晋军校尉挥枪向前一刺,三千支熊熊燃烧地火箭顿时掠空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道醒目地轨迹,奔向着资阳城头呼啸而去。
资阳城头。
祝彪挺立如松,灼热的眼神死死地地盯着城下,雄健的身形似乎一座大山般动也不动。城头之上,千余宋军步弓手未见得祝彪发令,只得和一众刀枪兵一起紧缩在城垛、盾橹后面,但一道道火热的的目光依旧时不时的望向祝彪。
等到祝彪一声令下,鼓声响起后他们便会挽弓放箭,冒着落下的箭雨,将一篷篷同样锋锐的箭矢倾泄到晋军头上。
几日下来的拉锯战,资阳城内宋军的军资储备消耗极大,尤其是箭矢这方面。祝彪心中估摸着数量,又见到晋军步弓手都有刀牌手守护,心知这般对射收效不会太大,是以倒不如任由晋军射来。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在见到这次夜战晋军的气势后,祝彪心中有过一种不祥的预感生出。
这次晋军攻城和以往有着很大的不同,祝彪能很明白的感觉出这一点,但为什么呢?是什么让晋军让郑国雄改变了注意呢?
他要小心应对,谨慎再谨慎,小心再小心。
杀呀——
冲啊——
资阳城外突然暴起一阵山崩地裂般的呐喊声,伴随着步弓手漫天箭雨的出击,早已经严阵以待地晋军精锐步兵蜂拥着冲向城头,个个就如脱缰地野马,决堤的洪水向着资阳蜂拥而至。星星点点的火把照亮了晋军士兵狰狞的脸庞,在这一刻,不仅是他们还有城头的宋军将士,他们的眼睛中只剩下无尽暴虐的杀机。
吼!…………吼!!!
几乎是在两千晋军发起冲锋的同时,晋军后阵也响起了整齐而又洪亮的号子声,伴随着有节奏激昂的号子声,整整三十具高耸地井阑开始缓缓向资阳城头蠕动。晋军阵前,宁道思悠悠回首,冰冷的目光掠过那三十具高高的井阑时,嘴角不由浮起一丝狰狞的冷笑。
现在冲锋的两千晋军和他们手中的云梯车就是一个引子,引来城头宋军尽可能的反击。今夜之战,郑国雄真正的后手是那三十具器械,它们才是郑国雄真正的杀招。
近些,再近些!
通红的火光照在祝彪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如星辰一样晶亮的眸子里满是冰寒肃杀,望上一眼就能让人感觉着如是坠入了一片冰天雪地之中,头顶脚下四周都是无尽的冷寂,无尽的沉渊。
震耳欲聋地喊杀声中,两千晋军终于蜂拥而至了。从城头上看下,透过星星火光的照耀,两千人就像是一片黑压压地蚂蚁,拥挤到了资阳城破烂不堪的西城墙脚下。
轰轰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