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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海外贸易中,王静辉名下的产业和徐氏联合在一起,在货物采购上占了相当大的优势,商务印书馆垄断了船队装载贩卖的书籍,而徐氏的各种玻璃制品等等也占了奢侈品中很大的比例。而王静辉和徐氏对自己产业的利润进行单独核算,这样才能够把大宋皇家海运总体利润计算出来。
一大早,李管事和两眼发黑的曾唯笑呵呵的来找王静辉,现在市舶司结算的各种关税已经有一个大致的轮廓了,虽然还没有一个具体的数字——各种从高丽运回的商品还没有成交完毕,但可以大致估算出一个比较准确的数值了。王静辉曾经告诉过他们要把这次航海贸易的盈利额计算出来后,便立刻来找他,好给汴都那边已经快要跳脚的赵顼一个比较准确的信息。
曾唯手上有一沓纸,见到王静辉后便呈送了上去,说道:“大人,现在船队各个客商都缴纳关税完毕,按照大人的嘱咐,共计四艘商船没有卸载货物和吕提举的坐船一起停泊在港口,随时都可以启航。”
王静辉一边翻看着市舶司汇总的资料,一边听曾唯的汇报。听过后笑了笑:原来曾唯也注意到那几艘货船的特别之处了。王静辉也没有瞒他:“子华,你很奇怪那四艘货船吧?不用疑心,那是将要北上去汴都的货船,它们装载的都是枢密院委托护航舰队所出售兵器所得的财货,另外还有一些从海外购买地呈送给圣上地礼物。这四艘船很特殊也很重要,上面有枢密院专门派出的将士来把守。子华要严守秘密。虽说这段路程还算太平,但难保路上没有胆大包天之辈来打主意!”
曾唯点点头继续说道:“下官明白!这次市舶司总共收缴关税四十八万贯。加上几个月前地出口关税十五万贯,总共收入在六十三万贯!这足以顶得上楚州这样的富庶州一年的财税了!”
王静辉把手中的材料放到一边,笑着说道:“海外贸易利润颇大,只要熟悉海道根据时令来进行定期贸易。那是稳保一本万利地生意。这只是个开始,以后每年船队可以往返两次高丽、倭国航线,虽然一次获利不会有这么多了,但那也是一个非常客观的数字!以后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市舶司今后也要根据实际需要而不断的改变其职能!”
曾唯知道现在楚州的市舶司所采取的制度和泉州市舶司的制度有很大的不同,楚州这里的制度都是王静辉当初一手定下的,基本上是按照王静辉赠送给王安石关于海关地策论集中权衡而来,他本人也曾仔细阅读过其中一部分,深有体会,再一对比泉州市舶司所采用的制度。两者高下立判。
王静辉的策论让大宋统治高层对进出口有了新的认识,实际上近几年大宋对外经济政策都是出自王静辉之手,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算无遗策,这大大加强了所有人对他意见的重视程度,为了更能够现实新海关政策与老政策之间的差别,王静辉特意安排了泉州和楚州两地市舶司打对台,在长期来看商人逐利的本性会使他们选择泉州,但楚州奇迹般的崛起使得这里地商业机会要远远高于南方的泉州。这也是王静辉腰杆硬的原因,他要在短期内体现新政策制度的优势来实现大宋对海外贸易的管理办法的改革转变。
曾唯说道:“现在市舶司地运作都是按照大人当初策论所设定,难道大人可对市舶司还有什么看法?”
王静辉笑着说道:“人无完人,虽说楚州市舶司运作规矩是本官当初一手所制,但中间还是会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的。子华,本官即将会离开楚州回到汴都去了。不过是想送你一句话: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所以要想把这个市舶司办好,市舶司的制度要与时俱进才不至于被淘汰!圣上很关注市舶司的改革,子华当慎勉之!”
曾唯听后回味着王静辉的“与时俱进”之语,心中也多有感悟。王静辉对于经济方面是个半吊子,比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优势无非是多出来的千年见识,他的一本策论已经给后来者开了个头,指明了前进的大致方向,就像他提供的火药最佳配方一样,他所能够想到的不过是震天雷、地雷之类,但聪明的大宋工匠和武器研发者早就用这种更好的配方设计生产出各种他做梦也想不到的火器来装备部队了。
无论是王安石还是曾唯,大宋有的是能人异士,王静辉的策论已经给他们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曾唯能够做市舶司的提举,除了家族的力量之外,他本身没有两把刷子是不行的,况且曾唯还放弃了恩萌封官,而是自己参加科举考试出来的正牌进士,他有才华、年轻,王静辉的策论对他的影响远比要对王安石大得多。王安石的经济理论虽然要远远超越同时代的人,但在王静辉的眼中还是落在了“与时俱进”四个字上,先进的未必是最好的,只有合适才是王道。
曾唯站起来躬身对王静辉行了一个礼说道:“大人胸中自有平天下之策,今后还望先生教我!”
王静辉把曾唯按在座位上后说道:“我哪里敢为人师?!这些不过是我心中一些不是很成熟的看法罢了,子华若是有兴趣,你我二人可以时常商讨,相互交流嘛!”
曾唯的家世在王静辉眼中在政治立场上是和他有冲突的,但他需要一个能够听得进自己话的人在市舶司来执掌大局,贯彻实行他的政策并且加以完善,选择曾唯也是他无可奈何的事情,不过好在曾唯和他老爹不同。更有朝气和开拓精神。从曾唯的身上。王静辉看到了这个时代年轻人地缩影:历史上王安石变法地时候,朝中父子政见不同分属不同阵营的屡见不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