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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汪秋水清冷洗透,数杆残荷败叶迎风披雪。刚刚飘下了一场大雪,池塘中漂浮着数片薄薄的浮冰,上面积着一层细小的雪粒子。枯黑的荷杆上还挂着几个黑漆漆的莲蓬,有气无力的在寒风中哆嗦着。天空极其罕见的敞开了一片儿十几丈宽的青蓝色天空,一弯冷月倒映在清清冷冷的池水中,偶尔水下一只鱼儿翻打一下尾巴,那月影就哆哆嗦嗦的晃动一下。池塘边,一间显然是刚刚建好没多久的弯月形厅堂里灯火昏暗,酒香隐隐飘散。
“他妈的做人不能无耻成这样!”一只酒杯被投进了池塘里,击碎了几片浮冰,震动了那清冷的月影,一声怒骂惊碎了子夜的宁静,寒风似乎一时间都凝滞了,只有江鱼的叫骂声在李府扩张了一大半的后花园里回荡:“那杨洄是条汉子的,找老子出城门去单打独斗,三刀六眼的我给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他妈的怎么为了我揍了他一顿的事情,他去祸害无关之人呢?”
丢出了手上的酒杯,江鱼有点闷闷的重新拿起一个被子,给! 自己满上了一大杯陈年的连花白,一口喝了下去。气恼之下,他手指一,又将那被子捏成了粉碎:“他娘的,这年头还有道义么?还有王么?他杨洄是什么玩意?就可以胡乱诬人告人啦?”
坐在江鱼对过的,正是如今春风得意的李林甫。他这两个月在朝中整垮了几个政敌,更是从一干利益朋友的手上撕扯下来不少权力,加之更是顺利的牟取了邻舍的花园,自己新建了一间月堂作为秘密议事的场所,花园也打点得是繁华精致得厉害,又新收了一房娇美的小妾,正是仕途、家族、个人全面告捷的好时景,他如何能不快活?加上江鱼这次立下了大,他也是早就得到了消息的,故而看到一脸愤怒的江鱼在自己面前抱怨金姣姣被人陷害入狱的事情,他只是和声安抚道:“一个杨洄算不得什么,他父亲不过是驸马都尉,又是陪陛下打马球的,故而有点恩荣罢了,算得了什么?只是,大哥不知其中的关节,故而没插手就是。”
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又给江鱼满上了一杯,李林甫阴阴的眯着三角眼笑道:“既然那金姣姣是小鱼你的朋友,这杨洄也知道你的身份,却还作出这样的事情来,那就是不给我李林甫面子,这个脸面,大哥是要找回来的。”
抿了一口美酒,李林甫很轻松的说道:“杨洄他们找了几个地痞无赖打破了金刀道场的大门,结果一干无赖被断了手脚,却不知道怎么死了一个,长安府衙就将金姣姣扣进了大牢,却又说将近年关事务繁忙,这案子迟迟不肯开审,这明摆着就是要整治金姣姣了。”不屑的笑了笑,李林甫摇头道:“这事情小鱼你也不要管啦,大哥一句话就能放人出来的,长安府衙,还敢得罪大哥不成?”
江鱼一寻思,的确就是这个道理,说起来还真没人愿意得罪御史台的。故而他轻松的笑道:“大哥愿意出手相助,兄弟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哼哼,杨洄那王八蛋,上次还在冰云小姐面前和我争风吃醋,结果被我一手丢了出去,这次他还想出丑不成?哪天背后一棒,我打断他的狗腿再说。”江鱼阴阴的笑了几声,盘算着要着张老三他们派出几个得力的地痞,先把杨洄给打残了再计较。
“冰云?”李林甫眼睛眯得都成一条线了,他笑问道:“冰云是哪家的姑娘啊?那杨洄为了这女子和小鱼你争斗,嘿嘿,怕是个大美人儿罢?咳,我说老二啊,你也该成亲了。冰云,冰云,这名字,怎么这么熟啊?”李林甫歪着脑袋看着江鱼,笑嘻嘻的等着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有点羞赧的喝了一杯酒,江鱼用手挡住自己老脸上的那一丝晕红,笑着说道“大哥,这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兄弟我也不好说出来啊。那冰云小姐,乃是当今宰相张说最小的那个女儿,兄弟我上次在大街上救了他,这事情嘛,嘿嘿。”
眨巴眨巴眼睛,李林甫猛的皱起了眉头:“你上次在大街上举起惊马救下的那个女子?这事情大哥我知道,可是她是张说那老匹夫的女儿?诶,怎么会是他的女儿呢?杨洄这家伙在哪里和你争风吃醋啊?那天可还有其他人在场么?有没有张说的亲朋好友见到这事情啊?诶,有没有人会把你和张冰云这丫头和你在一起的事情说出去呢?”
连续几个问题问得江鱼是一阵的头大,他一五一十的将那天在云楼观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李林甫越听是眉头越紧,最终他一掌按在桌案上,冷声道:“原来如此,嘿!他奶奶的,想要计算我李林甫么?那汪真苘,嘿嘿,好不知道死活的东西,看来要在皇上面前加上一把火,把这厮给折腾下去才好。可真是凑巧啊,张说的女儿,张说的门生,加上一个为他女儿吃醋的杨洄,哼!”
江鱼听得半天没摸清头脑,他压低了声音问道:“大哥,其中可有蹊跷?”
眨巴眨巴眼睛,李林甫那阴险狠毒的三角眼再次神奇无比的恢复成了美丽纯善的丹凤眼,他眨巴着莹润的丹凤眼好似春风化雨般微笑道:“蹊跷?管他什么蹊跷?那老匹夫,当他能算计谁呢?嘿嘿,嘿嘿。此时就这样算了,明日二将军定然回带你去宫里见陛下,领了恩赏你就回来,过得两日了,准备一份厚礼,大哥去向张说那老匹夫说亲就是。”
手指在桌面上弹动几下,李林甫笑得益发的温柔可亲:“杨洄那小娃娃么,不懂事,被人当刀使唤了,你派人背后毒打他一顿就是。明年开春了,他要娶咸宜公主的,却不要打得太重,让他在床上躺一个冬天就足够啦。金姣姣么,毕竟是江湖女子,你收为己用可以,却也不要勾结太多,就算要勾结,也让别人出面的好,你却不要去理会她。大哥过几日就让她从大牢出来就是。”
琢磨了好一阵子李林甫言语中的话,江鱼这才谨慎的问道:“大哥的意思是说,杨洄是在受人指使故意挑衅于我,想要从金姣姣的身上找咱们兄弟的纰漏啊?难怪他们将金姣姣关进大牢却硬是拖着不审理案情,想必就是要等我江鱼插手这案子?我一插手,自然就将大哥你拖进去了。他们自然是做好了安排,一切关节都已经准备好了,这案子,怕是要被他们做成死案的。”
李林甫很是欣慰的看着江鱼,连连点头赞叹道:“小鱼,你历练了几个月,却也有长进了。这金姣姣的案子极小,死伤几个人算什么?可是若是大哥因为你的关系突然横刀插一手,张说那老匹夫或者他的党羽立刻会跳出来说大哥我的不是,不大不小也是一个麻烦,更是能直接连累到你这个新上任没几天的花营营头!你身为花营所属,恶意插手刑案,皇上对你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可就……”
“操!”江鱼听得是无名火起,暂时还不理解朝廷党争是如何黑暗无情的他,只是接触了其中的冰山一角,已经是气得他三尸神暴跳,下定主意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这几个被李林甫提到名字的人啦。李林甫则是骇然看到窗外那偌大的一个池塘,随着江鱼的面色越来越难看而渐渐的凝结起了大块大块的冰块,只是一盏茶的时间,那数亩大小的池塘居然被冻成了一整块冰块,在月光下发出了青幽幽的寒光。
江鱼右手五指猛的伸出,一缕雪白的带着刺骨逼人寒气的箭气‘嗤嗤’的射了出来,在离他手指有尺许远的地方盘旋了一阵,猛的收回了他的身体去。受那心头怒火的刺激,又感悟到了外界那阴寒冰冷的大环境的影响,江鱼顺利的使出了在昆仑山绝顶静坐年余都没有使出的‘玄冰箭气’。“师尊给我说,入世是最好的修炼门,一切心境,自然能悟出对应的本门秘,大哥以为如何?”江鱼体内一股极其寒冷的罡气循着一条单独的经脉周游了三十六个周天后,和那‘庚金箭气’特有的雷霆罡气完美的绞缠在了一起,共存于他身体。江鱼的脸上,也露出了望月一门独有的心大进之后,那特有的带着一丝洪荒狰狞气息的笑容。
李林甫看着那好似仙魔幻的一道白气在江鱼的手上盘旋飞舞了一阵,下意识的抓起酒杯就要往肚子里灌酒,可是酒杯里的美酒都被冻成了冰块,他的嘴唇被狠狠的冰了一下。李林甫随手丢开那酒杯,猛的扑到了江鱼身前两手握住了江鱼的肩膀,那对美丽春山的丹凤眼变成了一边丹凤眼一边三角眼的古怪模样,兴奋的光芒连连闪动:“小鱼,你有如此神技,咱兄弟二人还惧怕谁呢?坦白的告诉大哥,你如今到了什么境界?”李林甫无比殷切的看着江鱼,想要从他嘴里得到一个让他心满意足的答复。
江鱼寻思了片刻,很保守的,很有保留的含糊其词的说道:“大概,中原武林的三大宗师,就是‘苍松云鹤’苏道远他们三个,怕是,怕是经不起我如今的全力一掌罢?”想了想,江鱼认真的点点头,这话没错。等他将褡裢中的那一颗火蜈丹吞噬了,再吸收了那些僵尸的内丹,他的境界又会提升一大截。到时候,他就大步迈入了‘道’的大门,欺负还在门槛上晃荡的苏道远他们,实在是有点脸红。
‘啪’的一声,李林甫满足的拍了一下双手,微笑道:“如此,甚好,小鱼你尽管去教训教训杨洄,其他的事情,大哥给你作主了。”李林甫笑啊,笑得无比的灿烂,两只眼睛猛的全部变成了三角眼,又在那里阴恻恻的眨巴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江鱼刚出门去花营总部点卯的时候,就听得张老三派人传来了让他很满意的消息――未来的驸马都尉杨洄大人昨日深夜从某位狐朋狗友家出门返家时,因为醉意昏沉而从受惊狂奔的坐驾上摔下,将两条小腿全部摔断,没有三四个月的静养,那是没办动弹的了。江鱼很满意的给那几个地痞打赏了一锭大大的银子,笑吟吟的去应卯了。杨洄,只是一个小角色,如今还不值得他江鱼亲自出手,不是么?他江鱼要亲自动手的对象,怎么也得是张说这种大人物啊。
还没到花营,江鱼在半道上就被李天霸给截了下来。满脸喜气的李天霸笑吟吟的带着江鱼、风笑笑一干人直接到了兴庆宫里,大模大样的坐在了长春阁中品尝香茶细点。李天霸很豪放的往平日里李隆基坐的那张大椅上一靠,大笑道:“诸位这次做得不错,啊,尤其是江鱼,两位老天师亲自为你请哩,嘿嘿。”很是阴森的朝着江鱼看了一眼,李天霸比划了一个让江鱼看起来怎么看怎么有阴谋的手势,得意的翘起了二郎腿,笑道:“这一次呢,赏银是不少的,诸位也都可以官升一等,多情星君嘛,这可是当初太宗皇帝以下历代皇帝悬赏的重犯。”
抓起茶杯牛饮了一阵,李天霸晃荡着那条腿子笑道:“地煞殿的匪徒,也被杀死近百人,这也给了他们一个足够的教训,别以为我大唐无人嘛。”又狼吞虎咽了几块御膳房精心制作的精美点心,李天霸笑道:“虽然,这次死伤是惨重了一点,可是皇上说了,咱们自己的兄弟,抚恤金一律从优从厚的加赏下去。诸位宫里的天师、真人、道人供奉,有死伤的,也都额外优抚。至于,那些为了我大唐而不幸殒命的高僧……”
耸耸肩膀,李天霸挤出了几丝悲凄的神色叹息道:“至于,这些高僧嘛,陛下也说了,那弘大会也就推迟数月,先给他们做个超度的水陆道场罢。”说道水陆道场几个字时,李天霸的那个得意和奸诈,就是严猫儿这个练金钟罩的莽汉都看出来了。
江鱼猛的一愣,想到了大善智和大威势说过的为了挑选去扶桑传道而挑选高僧大德的弘大会,不由得惊问道:“这弘大会不是在月前就该开过了么?怎么,还没有举办不成?”他看着李天霸的那古怪笑容,怎觉得这里面就有李天霸和李隆基的阴谋。
“嗯天霸近乎恬不知耻的高高的抬起了头,阴笑道:“那两位国师的确召集了一批高僧来长安弘,奈何,啊,路途不靖,一干高僧在路上都偶染风寒,卧病不起,故而直到现在,也没有什么有名的高僧赶到。至于佛门各宗各大山林最为有名的号称十八神僧的十八位道德武尽皆顶流的高僧,很不幸啊。”
低声叹息了一声,李天霸摊开双手,哀叹道:“十八位高僧在长安城外百里处和中原三大宗师‘苍松云鹤’苏道远、‘游仙’左道宁、‘青杖红颜’素溯夙产生了一点点小纠纷,二十一位顶级高手在某处山崖下谈武论道讲道理折腾了两个多月,这还没完不是?”
江鱼一干人面面相觑,良久,南宫镇西才问一脸无耻的李天霸:“如此说来,这弘大会?”
李天霸幽幽叹息一声:“这弘大会嘛,弘扬佛,好,很好,非常好,但是呢,凑不齐和尚,这大会怎么开呢?大善智原本准备一个月前先召集长安、洛阳的和尚开个大会先让扶桑的使臣初步参悟一下佛的精义,可是扶桑的诸位来使突然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集体腹泻了半个月,如今都躺在床上挣命,哪里还能参加这个会?故而,啊,如今,又有这么多高僧在扬州不幸殒命,唉!”
原来如此,说到底,又是这群皇帝、将军、天师、真人不知道在合计些什么阴谋诡计了,总之这些纠纷江鱼他们都很有理智的不想参与进去,一个个都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些精致的点心上。只有江鱼实在忍不住自己对李天霸的鄙视,低声骂了一句:“二将军,可是你负责保护扶桑使节的安全的,他们集体腹泻,您就不被皇上打板子么?”
李天霸极其无耻的看了江鱼一眼:“我是他堂叔,他敢打我试试?他还没做皇帝前,我给他背了多少罪名啊?他打我试试?哼!”
一声冷哼,长春阁内再也没人吭声了,一干人都用那鄙视得无以形容的眼神偷瞥着李天霸,奈何李天霸的脸皮贼厚,得意洋洋的翘着二郎腿看着大伙儿,一点脸红的意思都没有。灌了一个多时辰的茶水,吃了不知道多少点心,等得江鱼都快抱着肚子哼哼了,李隆基才满脸笑容的领着七八个大臣走进了长春阁,很隐秘的一脚将李天霸从那大椅上赶下来,笑眯眯的坐在了大椅上。
花营众人纷纷站起,朝着李隆基行礼山呼万岁后,太监宫女将那茶点撤下,李隆基这才满脸笑容的夸赞道:“诸位爱卿,此去扬州办案,实在是劳苦高,朕心甚慰啊。尤其天欲宫妖人伏诛,地煞殿恶徒授首,诸位爱卿也都是伤痕累累,不容易啊。”
李天霸代表花营的众人谢过了李隆基的赞誉,李隆基微微一笑说道:“花营将军李天霸,花营此番去了扬州的诸位营头,都晋升一级罢。其中劳最大的江鱼江爱卿么,唔,朕知道他的绩,唔……”沉吟片刻,李隆基手掌一拍,笑道:“有大自然要有重赏,江卿家上前听封。”
江鱼上前几步,跪在地上朝着李隆基叩首之后,脸上的笑意都快荡漾出来了。他心里明白,看来两个老道在李隆基面前使的力气有成效了,就要兑现两个老道对自己的许诺了,只是不知道,自己能被封个多高的爵位呢?其实这爵位不值什么钱,但是它代表着的,是身份和地位,其中妙用,是说也说不尽,讲也讲不完的。
李隆基看了江鱼一眼,眯起眼睛笑道:“此番扬州一行,妖人首脑多情星君被江卿家亲手斩杀,此番大,是太宗皇帝当时就悬了重赏的。再者,江卿家又追回了重宝,更是天大的劳,朕,赏你一个名号,就是,唔,‘威武伯’如何?江爱卿的一身本领,当得起这个封号。另外,额外赏赐江卿家锦缎百匹,金花百朵,以显彰容。”
站在一侧的李林甫拈须微笑,眼里露出丝丝精光,自己兄弟受到皇帝如此重赏,他也是脸上有光啊。在其他的臣子看起来,他兄弟的恩赏,就是他李林甫的恩赏,这对于他李林甫在朝廷中说话声音的大小和分量,都有很大很大的关系。江鱼是威武伯了,他能不高兴么?
江鱼笑呲呲的磕头谢过了李隆基的恩赏,心里却是一阵怒骂:“两个老牛鼻子,说什么封侯都可以,还以为你们真能让鱼爷我变成侯爷哩,原来还不过是一个伯爵。一柄仙器就换来一个伯爵么?鱼爷我实在是太亏了哩,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吞了那仙器来得快活。仙器呀,你当是土疙瘩搓的么?那锦缎百匹、金花百朵,当鱼爷我这辈子没见过钱?”
心里不满,脸上却一点都没表露出来。这厮原本就是一个无无天的人物,无凡又没有教过他什么仁义王天地君亲师、忠孝礼信之类的玩意。街头混混习气,向来就是雁过拔毛、鹭鸶腿上还要削出二两肉哩。当下看得两个老道给他许诺的最高封赏没有拿到,江鱼是恶从胆边生,一颗儿心儿‘呼匝匝’的就生出了一圈儿横毛,眼里绿光直闪啊。
他也不直起身来,只是朝着李隆基又磕了两个头,沉声道:“陛下,今日臣蒙陛下恩宠,封为威武伯,乃是大喜之事。臣那点劳,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臣贪心不足,还请陛下为臣作主,再给臣一个小小的恩宠,那,臣日后定然是为陛下赴汤蹈火,一颗脑袋扎在腰带上玩命干,不要说天欲宫、地煞殿,就是他们背后的主子,呃……”